那一刻,整片星空仿佛震动了一下。
所有抬头仰望的人都说,他们看见一颗流星坠入大地,落地之处,开出一朵蓝莲花。
小归收起玉笛,轻声道:“他走了,也没走。他成了井的一部分,成了名字之间的风。”
禾苗跪坐在雪地中,抱着那支稻草笛,久久不动。
直到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落,照亮墙上那幅信纸。
“静音房第号囚徒”的字迹在光中微微闪烁,仿佛回应着什么。
风又起了。
远处,有个孩子试着吹响了稻草笛。
调子歪歪扭扭,不成章法。
但没关系。
只要声音还在,路就在。
只要还有人愿意喊出那个被遗忘的名字,
哪怕只是一声稚嫩的呼唤,
深渊也会为之震动。
终焉之井静静矗立,水面恢复平静,却再也不是从前的模样。
它不再是终结之地,而是起点。
每一次涟漪,都是一个名字醒来。
每一次回响,都是历史在重新呼吸。
许多年后,有个小学生在作文里写道:
“我奶奶说,世界上有两种声音最重要。
一种是雷声,提醒人们暴风雨要来了;
另一种是笛声,提醒人们??
有些人,从来就不该被忘记。”
那天夜里,全国又有七个城市报告异常现象:
图书馆的借阅卡自动弹出,上面浮现陌生姓名;
地铁隧道墙壁渗出墨迹,拼成一行诗句;
边疆哨所的巡逻兵听见风里有人唱歌,录音分析后发现,那是一首失传百年的戍边谣。
而在终焉之井旁,新的木板又开始堆积。
禾苗每天都会添上几个名字。
她说,这不是结束。
这只是还债的第一章。
风起了。
笛声又响了。
你听,他们在叫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