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吧。”卢行歧突然说,好似捕捉到她的顾虑。
闫禀玉愣了下,看着他,他也在看自己,眸光映火,摇曳不清。
好吧,时间已经深夜,是得休息,之后还不知要碰到什么厉害蛊种,得趁今夜养足精神。
“那我睡了。”闫禀玉找出保温毯,铺到底下,夜里湿寒,直接睡地上凉。现在还有篝火,不盖毯不至于太冷,火灭了再说。
她侧卧躺下了,抱着手臂,闭上眼睛。很快,后背覆上一副胸膛,双臂缠了上来,她睁开眼睛,像是预料之内。
“怎么了?”
没回话,越抱越紧,直到她的身体完全陷进去。
寒夜和冷露也降不了卢行歧的体温,滚烫异常,叫闫禀玉的背心都沁出了汗意。她心想,这情欲香怎么一会正常,一会儿发作的,必须得交合才能解吗?
“你现在清醒吗?”她说着,想转过身。
卢行歧不松力,她动不得,也就作罢。
他蹭了蹭她的发丝,然后将脸埋进她后颈,低声絮念着什么。
声很轻,闫禀玉稍侧耳,才隐约听清。
“闫禀玉,我没有嗅觉,尝不出糖的味道了。”
为什么会想起糖,不像他。闫禀玉转而记起,年初时她得流感,发烧四十度,也是这个迷糊状态。她问:“想吃吗?那我给你上供,你想要什么糖?”
等了很久,他才摇头,仿佛下了很大的意志力,才能抵抗这个决定。
闫禀玉想,或许只是呓语,心思深重的人,不露意趣。糖,总有纯真的形容。
不过,卢行歧的高温,有效地驱散了寒冷,闫禀玉被烘着,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火撑不住,夜里寒冷。”卢行歧终于说了一句清晰的话。
大约就是可以用他取暖的意思,在悬崖下也有过,挺好,物尽其用了。闫禀玉含糊地说:“那我睡了。”
很快,闫禀玉睡着了。
不久后,篝火灭掉。夜,幽暗而广袤。
长夜漫漫,她会翻身,总不自觉去寻向热源。
当天际被曦光划破时,卢行歧起了身,用饮霜刀割破左手三指,屡屡白烟自伤口而出。
阴力被圣地压制,但可在体内运化,指腹逼出的白烟香气冲人,便是那情欲香。
烟雾散尽,他的目光顷刻间变得澄净冷然。
——
一大早天没亮,冯渐微就偷偷溜到刘凤来的卧室前。
门前守夜的是刘三子,正犯瞌睡呢,猛见一黑影鬼鬼祟祟逼近,他登时醒神,怒目正要出手。
“三子,我是你大爷。”
要是谁一上来就说“我是你大爷”,刘三子肯定一掌劈过去,但这语气,这唤名,还真是他大爷。
“冯大爷,你这么早在这干嘛?”
“找表哥啊。”冯渐微一身黑衣,理所当然。
刘三子:“现在才五点啊,爷,太早了。”
“就是这时间。”冯渐微特意的,隐秘。
家主一直少觉,神经衰弱易醒,刘三子为难,“大爷,家主在睡着呢,你别为难我。”
冯渐微刚想说约好了,屋里传出声:
“让他进来吧。”
既然家主醒了,刘三子没理由不让进,亲自开了门,“大爷请。”
冯渐微进去后,刘三子阖门,精神抖擞地守着。
套间客房都一样配置,冯渐微看见窗台那盆蝴蝶兰。刘凤来在书案翻书,看穿着,显然整晚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