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县城门楼巍然矗立,青石垒砌的城墙在晨光中泛着冷硬光泽。
城门处车马辚辚,人流如织,贩夫走卒的吆喝声,车轴碾过青石板的轱辘声交织成一曲市井喧嚣的乐章。
一辆装饰华贵的双驾马车,在清脆的马蹄声中缓缓驶入城门。
车厢以紫檀木打造,帘幕是上好的苏绣,四角悬着的鎏金铃铛随着行进发出清越的声响,无不彰显着车内主人非富即贵的身份。
车内,一名身着水青色襦裙、模样俏丽活泼的丫鬟,正兴致勃勃的掀开侧帘,一双灵动的眼眸好奇的打量着窗外与府城迥异的县城风貌。
“小姐,咱们到常山了。”
红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雀跃。
车厢内侧,一位身着月白绫罗长裙的女子闻声,缓缓睁开双眸。
其约莫二八年华,肌肤胜雪,眉如黛,一双柳叶眼流转间自带三分温婉,七分清冷,正是宁安府顶尖世家王家的嫡女,王芷兰。
“直接去县衙。”
王芷兰声音悦耳,但却透着一股疏离的淡漠,仿佛外界的热闹与她毫无干系。
“是,小姐。”
丫鬟红袖应了一声,向前微微探身,隔着帘子对车夫吩咐了一句,随即又转过身道:
“小姐,您和那位韩家姑娘的关系当真这么要好吗?竞专程从府城赶来这常山县捞人?等韩姑娘出来,咱们不如在这儿多玩几天再回去?
我听说常山虽小,城外却有几处景致很是不错呢。”
王芷兰纤长的手指轻轻拂过裙裾上并不存在的褶皱,淡然道:
“恰有些琐事需途径此地,顺道来一趟罢了,谈不上专程。”
"。。。。。"
红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疑惑道:“韩姑娘不是和许家那位公子有婚约在身吗?让许家派人来不也一样?何必劳动小姐您的大驾。”
王芷兰眸光微闪,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灵儿一心向道,早有退婚之意,此事再让许家出面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况且她前些日子便修书于我,言辞恳切求我出面,我既应下了便不好推脱,此番正好一并解决。”
王芷兰心中微叹。
若非昔年与韩灵儿关系相交莫逆,对方又帮过她几次,否则,此等极易得罪人的麻烦事,她是不愿沾染的。
许家虽比不得王家势大,但在宁安府也算有几分实力,平白结怨殊为不智。
“话说回来。”
红袖歪着头,继续发问:
“韩姑娘到底是怎么得罪了这常山县的官吏?按说以她铁剑门弟子,又是许家未来儿媳的身份,下面这些县城的官员不说巴结,也不应该如此轻易得罪吧?”
“无非两种可能。”
王芷兰目光投向窗外流动的景象,声音平静无波:“要么主事之人背景深厚,无惧韩许两家与铁剑门;要么便是自恃官府身份,秉公行事,不卖世家宗门的情面。
而无论哪一种,都不是易与之辈。”
“再不好对付,等他们知道小姐您的身份,难道还敢不给王家几分颜面?”
红袖捂嘴轻笑,语气中带着与有荣焉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