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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一章 海量战功带来的震撼（第2页）

他在海边小镇帮一位老渔夫修补渔网，听闻远方异变，手中麻绳骤然断裂。赎泪叶自他手臂蔓延而出，在空中凝成一幅虚影：那灰袍孩子正走向一座高山，身后跟随数千名眼神空洞的信徒。

“这不是单纯的空壳教卷土重来。”老僧不知何时出现在崖边，拄着一根枯枝般的手杖，气息虚弱，“这是**人性阴影的具象化反击**。你们打开了门，放出了光，但也暴露了伤口。现在，黑暗要以‘疗愈’之名反扑。”

阿洛低头看自己掌心，赎泪叶的脉络正在缓慢变暗，如同干涸的河床。

“它累了。”老僧道，“因为它不再只是吸收泪水，而是在对抗整个世界的逃避意志。当千万人选择麻木，哪怕一片叶子也无法承受。”

“那怎么办？”阿洛问，“再去唤醒他们？一个个找，一句句说？可这次不一样……他们不是忘了，他们是**主动不想记**。”

老僧沉默良久，忽然笑了：“还记得云寂说过什么吗？‘真正的勇气，不是不怕死，而是不怕活。’”

他抬起手，指向天际。那里，一颗蓝星正微微闪烁。

“小禾没走远。她留在了念场夹层，成了某种……介于存在与消散之间的‘回响’。只要还有人真心思念她，她就能传递一句话，一段意念，一次触碰。”

阿洛心头一震。

“你是说……”

“去吧。”老僧轻推他肩，“去找那个孩子。但他不是敌人，他是迷路的灵魂。你要做的，不是说服，不是战斗，而是**让他看见自己的痛**。”

阿洛出发了。

他没有带剑，只背了一个旧木箱，里面装着云寂留下的全部遗物：烧焦一半的日记本、褪色照片、一块摔裂的手表、还有一件染血的军大衣。

跋山涉水七日，他在雪峰之巅找到了那支队伍。灰袍孩子立于祭坛之上，双手平伸，下方跪满信徒。天空阴沉，雪花无声飘落，却在触及人群头顶前三寸便蒸发殆尽??仿佛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隔绝了自然律动。

阿洛缓步上前。

无人阻拦。或许他们根本看不见他，又或许，他们的“新神”早已等待多时。

“我知道你是谁。”灰袍孩子开口，声音稚嫩却透着沧桑，“你是那个不肯放手的人。你逼人们哭，逼他们回忆，逼他们背负。你说那是真实，可你不觉得残忍吗？”

阿洛放下箱子，打开。

“我当然觉得残忍。”他说，“十年前我妹妹死于医疗事故，医生说‘尽力了’，家属说‘节哀’，全世界都说‘过去吧’。可我知道，如果我不恨，不痛，不疯一场，我就再也配不上她的眼泪。”

他取出那件军大衣，轻轻展开。

“这是云寂最后穿的衣服。他在战场上救了十二个孩子，自己却被炸断双腿。临死前，他说：‘告诉世人，我不是英雄，我只是舍不得看他们哭。’可后来呢？人们纪念他，建雕像，写颂歌，却把真正该哭的事藏进博物馆。”

他抬头，直视孩子双眼：“你也是。你不是什么清净之子，你是某个母亲流产时未命名的胎儿，是某个战区被炸毁幼儿园里最后一个心跳，是亿万‘来不及诞生’的生命怨念集合体。你之所以否定爱，是因为你从未真正拥有过。”

孩子瞳孔剧烈收缩。

“闭嘴！”他尖叫，声浪掀起暴风雪，“我没有妈妈！没有名字！没有过去！我是纯净的！我是终结的使者！”

“那你为什么还会害怕？”阿洛轻声问。

风停了。

孩子僵在原地。

“如果你真是‘无念’的化身，就不会特意选在这雪山之巅举行仪式；不会让信徒跪拜；不会渴望被崇拜。”阿洛走近一步，“因为你内心深处，依然渴望被看见，被承认，被爱??哪怕是以毁灭的方式。”

他打开日记本，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是云寂歪斜的字迹：

>“若有一天世界选择遗忘，请替我说：我曾活过，我曾痛过，我曾为别人流过泪。这就够了。”

他将日记递出：“拿着。如果你不信爱，那就先试着恨。恨这本子，恨这个人，恨这个?嗦的老兵。但只要你动了情绪，你就不再是‘空’。”

孩子颤抖着伸出手。

指尖触碰到纸页瞬间，整座雪山发出轰鸣。地下升起无数幽影??全是未曾正式降生便夭折的婴灵，他们围绕灰袍孩子旋转，哭声如风穿骨。

“妈妈……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