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
破灭!
无与伦比的大恐怖滋生、蔓延。
整座界域战场都受到影响,剧烈波动起来,仿佛界域战场内所有的一切,都将会被那一道恐怖的裂缝吞噬掉。
无法抵御!
众人都可以看到,那一道越来越大的裂缝内,漆黑一片。
那种漆黑超出一切黑色。
最为深邃,是毁灭的终极、是万物的归墟。
只是看一眼,便让所有人都感到惊悸,那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惊悸。
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恐怖。
异变陡生!
一股极其强横的力量突如其来,生生的将不断弥。。。。。。
风穿林而过,继光叶轻摇,仿佛在笑。可那笑声未落,天地忽地一静。
不是寂静,而是**被抽走声音的空**。
阿洛猛地抬头,只见槐树第一百朵花的花瓣边缘开始泛黑,像是墨汁滴入清水,缓缓晕染。他心头一紧,一步跨至坟前,伸手欲触那枚新埋下的晶种,却见土面裂开一道细缝,从中渗出一丝丝灰雾,如呼吸般起伏。
“不对……”他低语,“守门人已散,小禾已启门,为何还有残留?”
老僧不知何时已立于树根之上,双目虽盲,却面朝星穹,神情凝重如铁铸。“不是残留。”他声音极轻,却字字如钉入地,“是**种子本身带了伤**。”
“你说什么?”
“那枚晶种,”老僧缓缓抬手,指向云寂坟头,“它承载的不只是希望,还有亿万生者在痛哭之后、悔恨之中所释放的执念??那些‘来不及’‘对不起’‘我舍不得’,它们太重了,重到连终焉之光也无法完全净化。”
阿洛怔住。
他忽然明白:那一夜全球齐声呼唤“我想你了”,看似涤荡黑暗,实则也将人间最深的纠缠投向了终点。而小禾以身为桥,接住了这一切,但她并非神明,她只是一个曾许愿“让全世界不怕告别”的女孩。她的肩膀,扛不起所有人的不甘。
所以这枚新生的晶种,从诞生之初,便已负伤。
“它会腐化?”阿洛问。
“若无人再承其痛,便会。”老僧闭目,“它将再次结出黑果,孕育新一轮断念潮。这一次,不再是遗忘他人,而是**否定自身存在**??人们会开始怀疑:若思念如此痛苦,活着是否值得?若告别的代价是心碎,那爱又算什么?”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声婴啼。
山谷外十里村落,一名产妇刚诞下男婴,浑身冷汗,虚弱地笑着。可当她伸手想抱孩子时,婴儿忽然睁眼,瞳孔全黑,口中竟吐出三个字:
>“斩情根。”
全村灯火瞬间熄灭。
阿洛身形一闪,已至村口。他抱起婴儿,感受到一股阴寒自肌肤直透骨髓,更可怕的是,这孩子体内竟无半点“立念”波动??就像从未与任何人建立过情感联结。
“这不是普通降生。”老僧随后赶到,指尖轻抚婴儿眉心,“这是‘空壳教’的逆胎??由断念残念与人类血肉结合而成的生命体。他们不靠繁衍,而是**寄生于新生**,用纯净的起点来否定一切羁绊。”
“所以……他们会从小就开始传播‘无念’?”
“不止。”老僧沉声道,“他们会成为新的‘静思角’,但方向相反??不是连接终焉,而是**切断源头**。每一个这样的孩子出现,都会让方圆百里内的情感共鸣减弱一分。”
阿洛咬牙,正欲说话,忽觉胸口一闷。
他低头看去,赎泪叶的暗红脉络竟在他掌心浮现,如同活物般游走。紧接着,耳边响起无数低语:
一个女人在雨中烧毁婚书,说:“我不恨你了,所以我放下了。”
一位老人抚摸孙子照片,喃喃:“你们都好好的,我就安心了。”
一名少年跪在墓前,额头磕破:“爸,我考上大学了,你看见了吗?”
这些话本应温暖,可在赎泪叶的感知中,每一句都裹着一层薄薄的**自我欺骗**。
“你看清了吗?”老僧问,“真正的危机从来不在外面。空壳军只是表象,真正吞噬思念的,是我们自己对痛的恐惧。我们学会了表达,却仍不敢长久停留于悲伤;我们流泪了,却急于说‘我已经好了’。”
阿洛双膝一软,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