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声无比刺耳。
银灰色护罩瞬间崩裂破碎。
天锋飞剑燃烧着极其恐怖的黑色神焰,落在兽人们的眼中,有一种致命的斑斓瑰丽。
其内所蕴含的威势,更是恐怖绝伦。
只是接近,便叫三十三个兽人俱都面色剧变,惊骇欲绝。
不可闪避!
不可抵御!
会死!
一旦那一道飞剑击落,它们都无法抵御,都会被杀死。
一头无敌级的猿人顿时发出一声震彻天地的怒吼,旋即,手中出现一根指骨。
看起来长又粗的指骨,指骨上布满独特纹路。
一股惊人的气息。。。。。。
风停了三日。
第三日的清晨,山谷里起了薄雾,像一层未醒的梦。槐树林静得异常,连继光叶都不再作响。阿洛拄着拐杖从木屋走出时,脚下的落叶竟没有发出一丝碎裂声,仿佛整片林子被某种无形之力封存于时间之外。
他抬头望天,云层低垂,灰白如纸,却透不出半点雨意。那颗倒挂铃兰般的蓝星??终焉回响星??今晨格外明亮,几乎压到了山巅,光芒凝成一线,直直投向林心最古老的那株槐树。
“要来了。”老僧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阿洛没有回头。他知道这位盲眼的老者已百年未曾踏出树根一步,可今日,他的脚步竟清晰可闻,每一步落下,地面便浮起一圈微光涟漪。
“什么要来了?”阿洛问,声音沙哑。
“断念潮。”老僧轻声道,“当‘承愿’成为习惯,思念便不再炽烈。人们开始平静地活着,却也渐渐忘了痛的意义。”
阿洛皱眉:“可这不正是小禾想要的吗?不再沉溺,不再逃避,只是好好活着……”
“是。”老僧点头,“但若活成了麻木,那便是另一种遗忘。”
话音刚落,天空骤然裂开一道细缝。
不是雷电,也不是极光,而是一道无声的波纹,自银河深处扩散而来,掠过大气层时,所有继光叶同时震颤,蓝脉中流转的星轨瞬间停滞。紧接着,全球各地的静思角内,油灯无风自灭;承愿碑上的铭文泛起冷光,字迹模糊了一瞬。
东京街头,一位老人正将孙女抱上自行车后座,忽然浑身一僵,眼神空洞。下一刻,他喃喃道:“妈……你说冷,我给你送棉被去了……可你怎么不见了?”话音未落,整个人软倒在地,呼吸尚存,意识却如沉入深海。
北极观测站内,监测屏上“立念”频率曲线猛然下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全新的波形??平滑、冰冷、毫无起伏,宛如死水。
“这是……集体失忆?”年轻研究员颤抖着调出数据,“不是生理性的,是意识层面的‘主动剥离’!他们正在删除对逝者的记忆,理由写着:‘既然终将重逢,何必执着此刻’……天啊,这句话又回来了!”
与此同时,非洲沙漠中的孩子围坐在炉火旁,其中一个突然指着火堆说:“妈妈昨天还在这里,今天怎么没了?”另一个孩子茫然四顾:“我记得她煮过汤,但我忘了她的脸。”
全球范围内,数百万人在同一时刻失去了关于至亲的记忆,且无痛苦、无挣扎,仿佛只是轻轻拂去衣袖上的尘。
阿洛跪倒在槐树之下,手抚树干,感受到一股寒意正从根系蔓延上来。那枚曾由小禾留下的晶种早已碎尽,如今树心深处,竟结出一颗漆黑的果实,表面布满裂纹,每一寸都渗着令人窒息的虚无。
“这不是归零派做的。”他低声说。
“不是。”老僧盘坐于根上,双手合十,“是‘回响’本身出了问题。我们以为终焉之地只会回应爱,却忘了??它也会反馈‘空’。”
“你是说……那边也开始遗忘?”
老僧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或许,当生者不再以痛为火,死者也不再以念为光。两边都在熄灭。”
就在此时,槐树剧烈一震。
那朵新生的花??第十一次花开??终于完全绽放。花瓣不再是半金半墨,而是通体透明,宛如冰雕。花蕊中升起一道人影,却是十三岁的小禾,穿着校服,背着书包,左耳缺了一小块??那是她七岁时爬树摔伤的痕迹。
“我是她十三岁那年许愿的心念。”女孩开口,声音清亮,“那时她说:‘我想让全世界的人都不怕告别。’”
阿洛心头剧震:“那你可知现在发生了什么?”
“我知道。”小禾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你们教会了人们好好活着,可你们忘了教他们??如何带着遗憾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