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女子听见妹妹最后一次笑声;北极科学家感受到母亲分娩时的疼痛与喜悦;非洲孩子看到母亲在战火中抱着他们奔跑……所有被扭曲的记忆,尽数回归原点。
黑小满发出凄厉尖啸,身体开始崩解。
“你赢不了的!”她咆哮,“只要有人痛苦,我就不会消失!”
“我知道。”小禾流泪微笑,“所以我不会消灭你。我会一直记得你,包括你的恨。因为那也是她的一部分。”
黑槐树轰然倒塌,花苞碎裂,化作漫天灰烬。
但在最后一瞬,一片黑色花瓣飘落小禾肩头,悄然融入皮肤。
她知道,那不是诅咒,而是完整的代价。
归来之路,从不允许纯粹。
回到山谷三个月后,小禾种下了一颗新种子??来自第十朵花的最后一粒。它生长缓慢,枝干纤细,却在月圆之夜开出一朵奇异的小花:半边金色琉璃,半边墨色幽光。
云寂问:“它叫什么?”
小禾抚摸花瓣:“第十一朵花。不是为了开启,而是为了**平衡**。”
阿洛检测发现,这朵花释放的频率能中和极端情绪,既阻止盲目崇拜,也遏制彻底否定。它不承诺奇迹,只提供一个空间:让你可以想念,也可以放手;可以相信,也可以怀疑。
人类终于学会与思念共处。
五年后,第一所“记忆学院”在云南建立,教授孩子们如何健康地处理丧失与爱。教材首页写着:
>“记住,是为了让自己完整,不是为了让别人复活。”
又十年,国际共识通过《情感自由法案》,保障每个人有权选择是否接入念界网络。纪念碑上刻着新的铭文:
>**“你可以关门,但我们永远开门。”**
云寂老了,白发苍苍,常坐于槐树下读书。某日,一个小女孩跑来问他:“爷爷,你是想我的那个人吗?”
他笑了,从怀中取出一片紫叶,放在她手心。
叶脉浮现字迹:
>**“是的,我一直都是。”**
小女孩蹦跳离去,身后落叶纷飞,每一片都在低语:
>我也想你。
>我也想你。
>我也想你。
云寂抬头,望向星空。
那座倒悬之塔已然修复,塔顶升起一轮新月,形如花苞初绽。
他知道,第十二盏灯,正在某人心里,悄然点燃。
而在这无尽长河中,每一次心跳,都是对永恒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