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海运线路。”我说,“你们不是运水果,是运人。把经过筛选的好手,偷偷送往内陆,训练成武装力量。或者……更糟,用来执行某些见不得光的任务。”
陈子豪猛地站起:“你胡说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我冷笑,“否则,为何一听‘九龙塘道观’四个字,你就变了脸色?当年灭门之夜,有人看见一辆挂着和义堂标记的货车,驶离现场。”
“放屁!”陈子豪怒吼,“那是栽赃!我们和义堂从不碰这种事!”
“那就解释一下。”我步步逼近,“为什么二十年来,所有调查此案的人都死了?包括两名警司、三个记者、一个退休法官。他们死法一致??心脏被掏空,五脏残缺。和当年道观惨案,一模一样。”
全场鸦雀无声。
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金露珠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寒霜:“所以,你是怀疑……现在还在继续?”
“不止是怀疑。”我从怀中取出一块青铜令牌,上面刻着扭曲的符文与一只五爪金蟾,“这是我师父临终前交给我的信物。他说,当年凶手身上,带着同样的印记。而这枚令牌,源自一个叫做‘蟾宫’的秘密组织。”
“蟾宫?”雷云升失声,“不可能!那只是传说!”
“传说?”我冷笑,“那你告诉我,为何最近三个月,港岛接连发生七起离奇命案?死者均为退役武师或江湖高手,死状皆为五脏缺失,且尸体周围发现微量蟾酥气味?”
众人面色大变。
蟾酥,乃毒蟾之分泌物,炼制成药可强筋健骨,入邪术则能操控人心。民间早有传言,某神秘组织以蟾为图腾,豢养死士,专干灭门、刺杀、盗墓等阴毒勾当。
而现在,线索全都指向同一个方向。
“你们宋婉以为自己在做生意。”我看向陈子豪,“其实你们只是棋子。有人利用你们的渠道运送人员,利用你们的地盘隐藏据点,甚至可能……借用你们的人去执行任务。”
“荒谬!”陈子豪咬牙切齿,“我们有自己的规矩!绝不做违法乱纪之事!”
“可你管不了下面的人。”我说,“比如这位‘疯狗弱’先生。”
楼上窗口那人浑身一震。
“你在码头收编古惑仔,组建私人武装,打着和义堂旗号却不受节制。你以为你在扩张势力?不,你是在替别人养兵。”我冷冷道,“而且,你最近频繁接触内地某些‘水果商人’,对吧?那些人根本不是果贩,他们是‘蟾宫’的外围成员。”
“你监视我?”疯狗弱咆哮。
“不需要监视。”我淡淡道,“只要你做过,天道自有感应。五脏观修的是‘内察外应’之道,人心一动,气机即现。你昨夜与一名穿灰风衣的男人密谈四十分钟,地点在西环码头第三仓库。他给了你一个黑色皮箱,你回赠一把黄铜钥匙。那箱子重约十五公斤,里面有六支注射器,装着淡绿色液体??那是蟾毒提炼剂,用于激发人体潜能,代价是透支寿命。”
全场骇然。
疯狗弱脸色煞白:“你……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闻到了。”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毒蟾之气,入肺则咳,入肾则衰。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半夜干呕?舌苔发绿?那是中毒征兆。”
疯狗弱踉跄后退,扶住窗框才没跌倒。
局势,彻底逆转。
陈子豪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看向金露珠:“怎么办?”
金露珠沉默片刻,忽然转身走向擂台边的木牌,一把将其扯下摔在地上:“从今天起,拳场关闭。所有人清场。”
“你敢!”疯狗弱怒吼,“这是堂口的重要财源!”
“财源?”金露珠冷笑,“比起整个宋婉的安危,这点钱算什么?你惹上了不该惹的人,也牵连了不该碰的事。现在,要么跟我一起收手,要么……我就把你交给这位宋师傅审问。”
疯狗弱嘴唇哆嗦,最终颓然坐倒。
人群开始骚动,赌徒们吵嚷着退场,打手们也不敢阻拦。钟定国默默走来,站在我身旁,低声道:“儿子,做得好。”
我点头,却没有放松警惕。
因为我知道,这只是冰山一角。
“蟾宫”存在已久,根系遍布南北,甚至可能渗透进政府高层。今日揭破一个据点,明日还会有十个冒出来。而我此行的目的,也不仅仅是追查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