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吃下去,他的脸真绿了!
“别戳了,你先吃,鸡汤还在熬,没这么快。”楚元英拍了一下他的手。
代兰亭眼睛都亮了一下,立刻把碗端了起来。
楚元英有留意过他的饭量,算是挺能吃的,就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很难伺候。平日还净爱吃些糕点果脯之类的零散东西,总之,人可以闲着,嘴不能闲着,偏生没见他怎么动弹过,居然也不见长什么肉。
吃得好不长肉,稍微吃差一点还会瘦,楚元英对此不是很能理解,但是得出一个结论——难养。
代兰亭如愿以偿喝到鸡汁燕窝,美滋滋地去沐了个浴。
他三两下扯掉身上的衣裳,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手跟按着浴桶边缘,先是试探了一下水温,觉得合适后,慢腾腾地挪了进去,左手搭在桶沿上,头却埋进了水里。
一个月,他必须回上京。
可他跟楚元英虽住在一起,到现在也就拉了个小手,嘴都还没亲上呢。
一想到这,他就头痛不已。
扪心自问,他算得上是君子,自然不会逾越半分,可这循规蹈矩,何日方能成事?
他有些憋不住了,猛地从水里探出头。
玩霸王硬上弓也不是不行,反正他爹就是玩这套的,可如此一来,不就跟他爹那畜生一个样了吗?!
难不成要勾引楚元英?
勾引也未尝不可,不过是出卖色相罢了。他自觉楚元英对他的皮相尚算满意,此事应有七分可成性。
等等,先等一下。
代兰亭双眼发直,怔怔地看着水面。
他这是在做什么?
他居然在思考如何勾引一个女人?!
代兰亭再度滑进水里,热水漫过头顶,没一会又把头探了出来。
荒谬绝伦!
倒反天罡!
不可理喻!
多少人欲爬他的床榻而不得,他如今反倒要费尽心机地去想怎么勾引一个女人!
明明可以直接把楚元英娶了,管楚元英乐不乐意,他乐意就成。可楚元英这人无情得很,简直跟他不相上下,他都觉得就算他俩滚一块去了,次日楚元英就能直接翻脸不认人。
代兰亭蹙眉沉思,在君子和畜生之间反复拉扯横跳,最终,他选择——当狗。
他虽能带楚元英去上京,但难保出什么岔子,倒不如事成之后,直接召进宫来,届时,楚元英还能从他手里飞了不成?
即便真飞了,他也能掘地三尺把人刨出来。
代兰亭拿定主意,站起身,选了个自认为绝佳的角度,扯着嗓子大喊:“楚元英!楚元英!楚元英!”
坐在铜镜前,刚拔掉头上钗环的楚元英:……
“楚元英,楚元英,楚元英,楚元英,楚元英,楚元英,楚元英,楚元英……”
她捏了捏簪子,提着裙摆下楼,一把便将门给推开:“你喊什么,没完没了的!”
穿堂风趁着门扉推开卷入,惊的烛火猛地一跳。
屋内水汽氤氲,入眼所见,水雾缭绕,白雾朦胧,水珠沿着紧实的肌理缓缓落下,她甚至能看清胸膛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两人目光相撞时,代兰亭的呼吸在瞬间停滞后突然放缓,他并未沉入水中躲避,只是身体微不可察的有些紧绷,本该沉静如水的眸子,此时却好似映着一点星光,慢慢潮涌,幽暗不明。
他忽然觉出水有点烫。
楚元英的视线从胸膛缓缓下移,最终落在水线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