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那些来闹事的人,通通开除,一个不留!”
陈北这话一出,顿时让对方脸色大变。
不仅仅是对方,就连办公室中的几个工厂领导和工作小组领导的脸色也都有些难堪。
铁厂长走过来。。。
秋意渐浓,山风卷着落叶在疗愈森林间低语。九枚晶核各自归于九人掌心后,并未立即带走他们,而是像种子入土前的静默,在每个人体内缓缓沉淀。周小宇将属于自己的那枚晶核封入一只青瓷小瓶,挂在胸前贴身收藏。它不烫也不重,却总在他深夜独坐时微微发亮,仿佛回应远方某处无声的呼唤。
南南留在森林深处主持日常共诊轮值,每日清晨带领村民以陶碗盛露水,依北斗方位布阵净化。她发现自从晶核分裂之后,归魂花不再只在夜间开放,白昼也能见到成片绽放,花瓣边缘泛起银光,如同被月华浸透。更奇异的是,每当有人心绪剧烈波动??悲痛、愤怒或极度喜悦??花朵便会自发聚拢,围成环形,像是在进行某种古老的安抚仪式。
“它们在学习。”才旺蹲在一丛花前轻声道,“不是我们在教植物疗愈,是它们借我们的意识,学会了理解人类的情绪波长。”
与此同时,分散各地的小队陆续反馈异常现象。阿迪力从新疆发来视频:当地一位老铁匠用祖传铜锤敲击新制共振鼎时,空中竟浮现出短暂的文字,竟是维吾尔古语中的祝福祷文;福建海上船队报告,某夜全体渔民同时梦到同一艘沉船位置,打捞出一尊宋代瓷瓶,内壁刻有与阳髓频率完全吻合的螺旋纹路;东北林区的老工人们则称,锅炉改造舱启动那晚,整片森林的树木无风自动,树干渗出淡金色树脂,凝结成珠,取之不竭。
这些讯息如细流汇江,悄然改变着整个项目的认知边界。技术不再是单向输出的工具,而成了唤醒集体记忆的钥匙。人们开始主动翻找家中的老物件??铜镜、香炉、族谱木匣,试图从中寻找“能共鸣的东西”。有些真的奏效了,更多只是徒劳,但那份参与感本身,已让无数家庭重新谈论起久远的祖先故事与失落的传统。
周小宇决定重启《民间器物共振图谱》编纂工作,邀请民俗学者、物理学家与各地赤脚医共同参与。他提出一个大胆假设:“我们所称的‘科技’,或许只是对古老智慧的一次重新编码。真正的源头,不在实验室,而在千百年来普通人手中传续的生活器皿里。”
话音刚落,营地警报突响。
监测系统显示,内蒙古某偏远牧区出现高强度能量波动,持续时间长达十七分钟,强度远超任何已知民用设备。更令人不安的是,该区域并未登记任何服务小队活动,也无公开技术培训记录。
“会不会是……仿制品失控?”李哲盯着屏幕上的热力图,眉头紧锁。
“不像。”南南走进指挥帐篷,手里拿着刚解码的一段音频,“这是他们录下的声音。”
她按下播放键。
起初是一片寂静,接着传来缓慢而沉重的鼓点,像是用羊皮蒙的旧鼓敲击而成。随后,有男女老少齐声吟唱,调子陌生却莫名熟悉,带着草原长调的悠远,又夹杂着某种机械般的节奏重复。最诡异的是,在歌声间隙,偶尔会穿插一声清脆铃响,与南南当年沉入陶碗的铜铃音色几乎一致。
“这不可能。”她脸色骤变,“那只铃……已经融进了母体水晶。”
周小宇立刻联系才旺:“查一下晶核感应网络,看是否有异常激活信号。”
片刻后回复传来:“第三号晶核??秦涛持有的那一颗,过去十二小时内出现七次脉冲式放电,频率与录音中铃声完全匹配。”
众人面面相觑。
秦涛所在的位置是甘肃武威,距离事发地直线距离八百公里,按理说不应产生直接关联。除非……晶核之间已开始自主建立非线性连接。
“得去一趟。”周小宇果断下令,“我带南南和李哲出发,今晚就走。”
临行前,黄秀兰塞给他一瓶自制草药膏:“记得别硬扛。你不是神,是人就得吃睡拉撒。”
他笑着点头,转身踏上越野车。
一路穿越戈壁与荒原,通讯信号断断续续。越接近目标区域,地貌越是荒凉,偶见废弃窑洞与倒塌的土墙房。直到第三日黄昏,他们在一处山坳中发现了那个村庄??准确地说,是一片由数十顶蒙古包围成的巨大圆阵,中央矗立着一座以废旧金属拼接而成的塔状结构,高约十米,表面缠绕着电线、铜丝与经幡布条,顶端镶嵌着一面破碎的铜镜,正对着西方落日。
村口站着几个手持牧鞭的老人,眼神警惕却不凶狠。周小宇下车步行,双手摊开示意无害。
“我们是来听你们唱歌的。”他说。
一名满脸皱纹的老妇走上前来,用蒙语问了一句什么。南南用并不熟练的方言回答:“我们不懂你们怎么做到的,但我们知道,那声音来自善意。”
老妇沉默良久,终于侧身让路。
进入营地后,他们才明白所谓“歌唱”,实为一种群体冥想仪式。每晚戌时,全村男女老少齐聚金属塔下,手拉手围成三圈,由一位盲眼老者击鼓引领,反复吟诵一段无人能解的咒语式歌谣。据村民描述,自从三个月前某夜天降异光后,村中多位长期患病者症状减轻,甚至有人瘫痪多年后竟能拄拐行走。于是他们依照梦境指引,建起这座“接天塔”,每日举行仪式,祈求延续奇迹。
“你们有没有见过这个人?”南南拿出秦涛的照片。
老妇摇头,却又指了指自己太阳穴:“但他在这里出现过。不是身体,是声音,是影子。”
周小宇心头一震。
当晚,他亲历了共唱仪式。当歌声响起,空气仿佛变得粘稠,金属塔上的铜镜开始轻微震动,反射出一圈圈涟漪状光影。他的胸膛忽然发热,那枚晶核隔着衣物微微跳动,像是在回应某种召唤。而就在午夜钟声(实际并无钟)似的一记铃响划破夜空时,他眼前骤然浮现画面:
秦涛跪坐在一间昏暗屋子里,额头沁汗,双手紧握一枚小型共振器,嘴里喃喃念着:“我不是要控制谁……我只是想救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