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老大吃了个闭门羹,心里骂着便去了三弟红强家。
“红强,玲玲不见了,你俩快帮着找找孩子吧!”
范红强佯装劝着他,“是不是你把孩子气走了?”
“我还没对她说呢。你说这死妮子不会偷偷跑了吧?”
幸好在一边接话“我要是玲玲我也跑,早该跑了!红强,你赶紧到井边,河边看看,赶紧去!”
范老大傻了眼,脸一下白了,他自然明白弟媳这话里的意思,心里也害怕起来,玲玲可是他们几个唯一的指望啊,可不能啊!
范红强见大哥吓的够呛,忍住了笑“我去看看去,咱们分头找找,只要孩子安全比啥都强。”
“是是是,你骑车快去找,可不能出事呀!”范老大己经是方寸大乱,目前最想确认女儿是否安全。
范红强骑着自行车在村里转了一圈然后回去跟他大哥汇报“没有见玲玲,估计玲玲是知道你要把她换亲,偷偷跑了。大哥,我说句不好听的话,算了吧,别逼孩子了,就算你给小杰娶了媳妇又咋样,咱自己的孩子咱心里有数,咱家啥情况,你认为人家媳妇会长久跟他过?别到时候鸡飞蛋打,玲玲也毁了。”
范老大听了弟弟没找到玲玲,这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好歹孩子没寻短见呀!“不逼她了,不逼她了。”他喃喃道,弟弟说的是正理啊,兄弟姐妹管不了你一辈子,我到老的指望还是玲玲啊。
红强见哥哥改了主意,便准备告辞,他大哥又叫住了他“这孩子也不知道去哪了啊?”
“那谁知道?你也别太担心,玲玲都十六了,兴许过几天就回来了。”
“你这些天也打听着,有信了告诉我一声。”
“中。”
红强回了自己家,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今天着实把大哥吓坏了。
幸好也笑“你哥就得这样治!”
“我想要不就让玲玲回来?大哥也改了主意了。”
“还是过些日子再说,孩子大了出去闯闯也是好事,一辈子在家跟坐井观天一样,出去长长见识,比在家种地强。等着大哥二哥再回来一起回。”
红强点头同意,这几天杂七杂八的事可把他累坏了,休息两天他也要出门挣钱去。
月竹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给建国烙了几张油馍,把前两天碾的芥菜辣椒拿香油拌了,装进罐头瓶里,又装进了十来个煮的鸡蛋。做好了饭,这才喊他们起来。
玲玲早就起来了,只是怯怯的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月竹给她倒上热水让她洗脸吃饭。“别认生,多吃些。”月竹笑着劝她,看到她,仿佛就看到了自己这个年龄的样子,去了谁家都是认生的厉害。
打发走建国他们,月竹也就开始忙碌了,现在正是换季的时候,一般到了冬天年轻男女订婚的也多,订婚了总是要做衣服的。一忙开她连饭也顾不上做,她娘家妈冬天无事便也过来了,帮着女儿做饭,看孩子干些杂活,算是解了月竹的燃眉之急。
月竹买了一辆三轮自行车,到了乡里集会时,她便把案子架子放在三轮车上,骑着去赶会收活。
到了会场,把案子一支,在车上摆些扣子、线、松紧带、丝棉之类的,也能卖点挣几个小钱,有人买了布让她剪,她就在会上首接给人家剪好,常常她妹子月芳家里无事了就来会上帮她,或者爱玲逢星期天了碰到会也过来,倒是不慌乱。
只是今天瘸子宋也在离她不远处也支了个摊,旁边站了几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小闺女,让月竹好奇起来。他人怎地收了这么多学徒?生意那么好?
偶尔收了活,瘸子宋边剪边给她们讲,让月竹纳闷不己,他也不怕别人争他的生意了?
月竹一天心里都想着这心事,看来人家的生意还是好呀,她妹子月芳中午给她送饭,月竹一边吃饭一边说瘸子宋今年收了这么多学徒工。
月芳哈哈笑“姐,你还不知道呀?人家在乡里开了个裁缝学校,有长期班,有半年班,听说招了一二十个学生呢!”
月竹吃了一惊,“他舍得将他的手艺传出去了?”
“那是个精明人,长期班每个人三百块钱,半年班一百块钱。听说他按书授课,每天上午在黑板上教学生一种衣服款式,让学生们在本子上画。每个学生都从家里拉了缝纫机过去,下午学踩机器,让学生们都去他店里买了布,给自己家人做实习,半年班的也学不会个啥,俺门口有个学了半年只会纸上谈兵,实践少还是不行,她妈又交了钱上了长期班,说白了就是跟着瘸子宋白干活。”
原来如此呀!月竹不由心生佩服,这个瘸子宋确实有做生意的头脑,不服不行啊!
“姐,你也搞个班,这样活也有人替你做,你也能挣的多些。”月芳劝她姐道。
是有不少人跟她说想让孩子跟着她学,关键自己没房子又没那个精力和帮手啊?按着月芳这个想法也确实不错,收学生,一来有人替她干活,二来也不耽误裁剪。那现在的当务之急首先就是盖房子了,盖三间南屋这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她盘算着手里的钱,干这一冬也够了,只是拖拉机要错后买了。她也急需一个帮手,她便对妹妹说让她先跟着自己学,姐俩一起干。
“我不行,我不爱干这缝纫活,看见这些布啊线的就心慌,要不你跟我嫂子说说?我看那个爱玲不是也行嘛!”
艳艳是自己的亲弟媳,只是她和弟弟俩个在乡里开饭店,人家咋能顾上我这生意?爱玲那是个人精,不能用。“你学学,不比你在家养猪强!”月竹还是觉得自己妹妹用着最好。
“你让我干别的成,干这个真不成,你还不知道我的性子,我爱动不爱这一坐就是半天,还不憋屈死我。”月芳不好意思的笑。
月竹也是没法,再说吧!都还是八字没一撇的事呢,房子盖起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