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先是给易枫桥打了通电话,久久无人接听,这才想起易枫桥应该是在缙山上工作,没信号。
这才咬咬牙,自己去了关远工作的地方。
一路干倒卫兵,好不容易闯到办公室门口,一脚用力将门踢开,就见到两人果不其然又兵刃相向上了。
关远和裴念忱见了她,显然是没想到,俱是一愣。好在这短短几秒给了裴念忱充足的反应时间,让他得以挣脱关远的束缚,将几乎要碰到他脖颈的刀一把抓住,往地面上一甩。
但他的手也不出意料地被划出了一道深重的血痕。
双方都卸了武器,佩兰抵达以后两人算是正式休了战。
关远只是静静地看着裴念忱从袖子上扯了块布条下来,缠在手上止血,良久无言。
“告诉我让他回来的方法。”
裴念忱居高临下地用锐利的目光盯着沙发上坐着的关远,琥珀色的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警惕和冷冽。
关远依旧不回答,就这样和他耗着。
直到渗出的血将布条完全染红,裴念忱拍了拍佩兰的肩,打算转身就走。
“拿你的手机给易枫桥发条短信吧,裴长官。”
裴念忱脚步一顿。
“就说线索在缙山上的榕树下,他会明白的。”
……
“至少得到了我们想要的结果。”
“喂裴哥,你清醒点!”佩兰拐了个弯,径直走到裴念忱身前,使劲抓住他的肩膀晃了晃,“你指望那老狐狸话里能有多少真多少假?再说了,山上根本就没信号,易哥能不能顺利收到你的信息都成个问题!”
裴念忱平静的目光扫了过去,佩兰瞬间噤了声。
“他不会在这方面撒谎的。”
远隔百年的易枫桥自然不会想到这短短一条消息下的暗流涌动,但既然是裴念忱发来的消息,他选择无条件相信。
天色还早,适合出发。
和一群朴实无华的植物学工作者共事的好处就是,除去那些也有的果篮鲜花之类他压根用不上的物件外,还有人惦记着给他带些必需品。
虽然这实在是……
易枫桥嫌弃地看了眼不知道谁偷摸给他带的“庆祝西南植科所建成60周年”纪念服装,崭新的绿色外套上印着几个白色大字。
土但实用。套在病号服外,至少不会让他像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病号。
临行前,他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向护士要了纸和笔,在上面写了几行字留给关玥和植科所的其他同事。
毕竟此次一别,下次再见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可能等到两百年后那个世界恢复,等他找到回来的方法。
到时说不定他还能把裴念忱带过来给这群满眼透着好奇的单身狗看看。
一切办妥以后,易枫桥将钥匙和手机抓在手中,随即心一横,把左手上的吊针一拔,再将那件土得不能再土的外套披在身上,拉上拉链,戴上帽子。
推开门——
“老大?!”关玥搭在门把手上的手猛地一震,看着身穿绿色外套的易枫桥惊了又惊,“你去哪呢?而且这个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