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基期?我的老天爷!那两位爷不是凡人吗?这还能活?”
“活?何止是活了!我听说啊,那两位爷跟筑基仙师大战了三百回合,打得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最后,冀北川那位爷,嫌酒楼碍事,一脚就把整座楼给踹塌了,把那邪修仙师埋在了底下,然后两位爷拍拍屁股就走了。”
“真的假的?一脚踹塌一座楼?这还是人吗?”
“骗你作甚!现在外面都传疯了!说天衍宗的《烘炉经》,乃是上古神功,修炼到高深处,肉身成圣,搬山填海,凡人亦可与仙人争锋!”
流言,就像长了翅膀。
从最初的“两名炼体士重伤逃脱”,到“二人与筑基修士平分秋色”,再到最后,已经演变成了“天衍宗高人一脚废掉邪修,飘然离去”的传奇故事。
故事越传越玄乎,但其中有两个核心点,却被所有人牢牢记住。
第一,天衍宗的炼体士,真的很强,强到可以跟传说中的筑基仙师掰手腕。
第二,《烘炉经》,真的能让凡人,拥有堪比仙人的力量!
一时间,“天衍宗”三个字,在青州南部的凡俗世界里,几乎被蒙上了一层神话色彩。
而那句“凡尘俗骨,亦可比肩天仙”,更是点燃了无数在底层挣扎、仙道无望之人心中的火焰。
……
南阳县城外,一处破败的山神庙内。
冀北川正小心翼翼地将最后一味草药捣碎,敷在张祥化血肉模糊的后背上。
张祥化疼得龇牙咧嘴,额头上全是冷汗,嘴里却还在骂骂咧咧:“他娘的……那个血鸟人,下手真黑……老冀,你轻点……骨头要被你按断了!”
“闭嘴吧你!”冀北川没好气地说道,手上的动作却放得更轻了些,“要不是你小子最后关头还想着拿石头砸人,至于被那血光刮掉一层皮吗?”
“嘿,那不是看你快不行了,想给你争取点时间嘛。”张祥化咧嘴一笑,牵动了伤口,又是一阵倒吸冷气。
二人虽然嘴上斗着,但眼中都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和难以掩饰的自豪。
筑基期啊!
那可是传说中,能够御空飞行、寿元两百的陆地神仙!
他们两个凡人,竟然真的从一个筑基修士的手中活了下来!虽然过程狼狈不堪,虽然身受重伤,但他们做到了!
“老张,你说……宗主知道咱们把迎仙楼给拆了,会不会骂咱们?”冀北川趴在草堆上,有些担忧地问道。
“骂?”张祥化哼了一声,脸上却露出一丝笑容,“宗主神机妙算,恐怕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了。
他让我们来扬名,现在,咱们的名声,恐怕已经响彻整个青州南部。”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咱们这次,虽然凶险,但也算没给宗主丢人!没给天衍宗丢人!”
张祥化闻言,也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光芒。
二人沉默了片刻,庙外,渐渐传来了人声。他们立刻警惕起来,握住了身旁的兵器。
然而,进来的,却是一个挑着货担的普通货郎。
那货郎看到庙里两个浑身是血的汉子,吓了一跳,但还是壮着胆子,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放在了庙门口,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冀北川疑惑地上前,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两个热腾腾的肉包子,还有一张纸条。
纸条上,只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天衍宗的好汉,感谢你们的行侠仗义,这是俺的一点心意,快吃吧,吃了好有力气,帮我们多打几个畜生。”
冀北川和张祥化看着那两个肉包子,愣住了。
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滚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