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动鼠标继续看下去,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个沈无忧果然是他的小姑。
从他出生开始就没见过的小姑。
只听说她三十年前就长居国外,欧洲、美洲,甚至南半球,她走过全球一半以上的国家,但是三十年来从没回过云江,三十年一直漂泊在外,居无定所。
只不过兜兜转转,世界竟然如此的小,波恩那三年,他小姑竟然是云爱的主治医生。
没有丝毫犹豫,沈驷北拨通了资料上留的电话。
国内外的时差,现在那边还是傍晚。
电话响了很久,久到沈驷北以为对方不会接听时,电话竟然接通了。
“喂,请问哪位?”沈无忧的声音听起来很舒适,那声音是一种经过岁月沉淀的洒脱自如。
“小姑。”沈驷北礼貌地唤了一声,“我是沈驷北。”他自我介绍着。
这是他第一次和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姑说话。
这么多年,小姑没回家,爷爷从来不提,也从来不问,久而久之家里几乎忘了还有这个人的存在。若不是今天调查云爱的资料,他似乎也忘了。
“怎么了?”沈无忧轻声问道。
沈驷北沉了沉嗓子,“云爱是你的病人。”
“她在国外的心理医生是你。”
沈无忧知道这通电话是迟早的事,“是!”她简单的回答,没有回避沈驷北的问题。
“她……”沈驷北深吸一口烟,又点燃一支烟,“这三年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子!”沈无忧声音提高了几个度,“这是病人的隐私。”她强调。
沈驷北用叼着烟的那只手摁了摁眉心,“她今晚发病了。”
“在御湖山上。”沈驷北喑哑着嗓子,“她突然就变了一个人。”
“她很害怕,害怕到绝望。”沈驷北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嘴里重复地说着‘不要’。”
“我想帮她,可是她抗拒我。”
“她是害怕我还是害怕……”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竟然在颤抖。
“她害怕在没人的晚上看见大树。”沈无忧轻声打断沈驷北的猜测。
“这三年我一直给她做催眠治疗,辅以药物治疗,病情基本得到了稳定控制。。”
“这半年已经回归到正常的生活。没有再出现之前的病症”
沈驷北认真听着沈无忧地说话,眼神若有所思。
云爱害怕没人的晚上看见大树?难怪今晚让她下车,她的反应会如此之大。
御湖山的山顶有太多的角树,那一路上全是茂密的树林。
“她为什么会害怕没人的晚上看见大树?”沈驷北问。
沈无忧握着电话的手微动一下,“小子,心理医生治病,不是一定要打听病人的隐私才能治好病人!”
“她找到我的时候不人不鬼的模样,哪里说得清楚自己的事。”沈无忧回忆着三年前见到云爱那天。
小姑娘头发凌乱,漂亮的眼睛肿得像两颗大核桃,黑眼圈几乎掉到脸颊,唇瓣惨白,皲裂破皮,整张脸看上去没有丝毫血色。
看上去像游**在人间的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