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潮声这才满意地松了口气。
大概过了两三秒,他才回答了席追那个不着调的提问,“不只是你,剧组里但凡有工作人员受伤,我都会负责的。”
闻潮声看起来内向、社恐,但内在是个秩序感、责任感都很强的人,做人做事都有自己的一套准则。
身为导演,他不希望有任何人在自己的剧组内受伤,但如果真的发生了意外,他也一定会肩负起对应的责任,该照顾照顾、该赔偿赔偿。
“……”
席追没想到闻潮声回得那么认真,眸底晃过一丝动容,他沉默了两秒才应和,“闻潮声——”
闻潮声听见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偏转过头,“嗯?”
席追对上他的眼眸,给予认可,“你已经是一位很好的导演了。”
“……”
闻潮声得到这突如其来的夸奖,怔了怔。
两人骑着同一匹马,自然而然贴得很近。
在凌冽的山风中,微妙的呼吸声在不经意间突破了安全界限,相互缠绕又错开。
一下,又一下,看似微不足道的温热却在叫嚣着暧昧。
马蹄又动了动。
闻潮声骤然“醒”了过来,他不自然地别过头,没话找话,“谢谢,你、你也是位很有灵气的演员。”
席追眼色微变,拉着缰绳的手加了点力气。
黑马受到钳制,立刻安分下来。
“……”
席追又一次瞥见闻潮声耳垂上的那点红,此刻,正一点点地蔓延到后颈。
那颗缀在白皙间的淡色小痣,莫名随着这抹红晕而变得惹眼起来。
席追一瞬不瞬地盯着,内心深处涌起一股算得上“邪恶”的冲动——
他想要用指腹摩挲这颗小痣,想看着它的色泽变动更加浓郁,甚至还想要噙住咬上一口。
闻潮声感受到身后人的灼灼目光,慌乱地想要往前挪。
席追一下子就箍紧了他的腰,语气低沉,“别乱动,小心真的摔了。”
闻潮声乖乖停了动作,却心乱地不敢再回头看他,“我们回去吧?时间差不多了。”
席追收回了视线,并不着急,“还早。”
他调整好自己的呼吸节奏,重新操控起缰绳,“我再带你跑一圈,这回骑慢点。”
“……好。”
闻潮声没法拒绝。
眼下除了这一匹马,他已经找不到其他代步工具了,总不能真的逃跑下马、走路回去。
好在高原的风又一次迎面拂来,凉意足够吹散了他因为悸动而引发的那点燥热。
身后的席追说,“闻潮声,抬头看——”
远处的雪山正在被斜阳覆上一层灿红色的光,目光所及之处是延绵不绝的草原。
闻潮声感受着身后胸膛的那点安稳温度,有些恍惚,又有些舍不得这趟旅程的结束。
在甘南的一切,美好地像是一场梦。
以至于此后的好几年,他在梦里一遍又一遍的重温了这个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