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已经给你调到最合适的自动供氧模式,定时了,每次吸氧时间二十到三十分钟,红色的是开关,你可以根据自己的身体情况调节吸氧频率。”
“如果后续还是感到不适、或者情况加重,请一定要及时联系我们送医。”
“谢谢。”席追接过酒店人员递来的一次性的吸氧面罩,扣了上去。
闻潮声全程默默缩在边上,不仅和酒店人员隔了点距离,而且还避开了有可能的眼神对视。
等到对方离开房间,他的神色才松弛下来,又一次凑回到席追的床边。
席追将他一系列的反应尽收眼底,暗暗发笑,“怎么社恐成这样?”
“……我没有。”
闻潮声掩饰,转移话题,“你多吸两口,有不舒服就告诉我。”
席追点头,“你去洗漱吧,今晚先别洗头了,免得和我一样中招。”
“嗯。”
闻潮声拿着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等到再出来时,席追已经扣着氧气口罩重新躺下了。
闻潮声看着空出来的床位和被子,又看着已经闭眼的席追,心尖凝上一丝难以言喻的紧张。
他轻手轻脚地爬上床、盖着被子躺得笔直,甚至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声,生怕打扰到身体不适的席追。
忽然间,席追出声,“躺得这么僵硬,又不关灯,能睡得着?”
“啊?”闻潮声偏过视线,目光却错开他的侧脸,虚虚地落在后面的吸氧机上,“我可以的,你好点了吗?”
“……”
席追沉默着关闭了床头灯,留下最微弱的一束地灯,他重新侧身躺下,视线在昏暗中仍然锁定了闻潮声。
闻潮声被他看得不自在,呼吸颤了颤,“席追?”
席追这才回答了前一个问题,“我的头还很疼。”
声音透过口罩传来,显得有些沉闷,隐约流露出一种不对外人展露的疲惫和脆弱。
闻潮声没忍住侧过身,隔着被子和他面对面,“你闭上眼睛安心睡吧,我替你看着吸氧的时间。”
“……”
没了镜片的遮挡,昏暗中,闻潮声的眼睛氤氲出一种近乎纯净的色泽,很漂亮。
席追莫名回想起了小时候那次的夏令营,那些本该模糊的画面在此刻变得格外清晰。
他慢了几秒才开口,“我认床,头疼得厉害,估计今晚睡不好。”
闻潮声犯了难,“那怎么办?我能帮你做什么吗?”
席追深吸一口气,顺理成章地要求,“给我讲个睡前故事吧。”
闻潮声顿了一下,“嗯?”
席追问他,“这么多年过去了,那颗聪明豆到底被谁拿走了?”
“怎么连这都还记得?”闻潮声睁大眼睛,慢了好几拍才说,“你小时候说过这故事很无聊。”
“怎么还记仇?”席追笑了声,旋即又因为剧烈的疼痛蹙了眉心。
闻潮声望着席追明显不适的神色,软声提议,“要不,我给你揉揉太阳穴和后颈?”
他之前在家学着宋雪兰按过,对方说挺舒服的,虽然按摩不治本,但应该能帮忙放松紧绷的神经、有助于睡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