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框内嵌的照明灯给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恰到好处的光影,眉骨凸显,衬着那双深棕色的瞳孔,流露出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疏离气场。
离得近了,两人的身高差距就显了出来。
闻潮声猝不及防地对上了席追本人,正准备敲门的手僵在了半空,才想好的措辞全忘记了。
“……”
“……”
四目相对,逃无可退。
席追也不说话,只是垂眸注视着眼前人。
闻潮声紧张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张口时的声音是含糊的,磕磕绊绊,“席追,好、好久不见,你还、还记得我吗?”
“……”
眼前人戴着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还将大半张脸都藏在了阴影中。
明明看不清,却格外好认。
席追嘴角并不明显地扬了扬,眉梢短促一挑,“你抬头,我看看。”
“哦。”
闻潮声发出一声很低的气应,慢半拍却乖顺地抬了头,等待着眼前人的确认和回应。
席追依旧沉默,视线一点点地移动确认——
闻潮声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很圆,望着他的眸光带着几分迟缓的的专注,有一缕微卷的头发被压着、蹭上了黑框眼镜,看上去呆呆的。
席追忍住伸手挑弄的冲动,不疾不徐地开了口,“抱歉,记不起来了,请问你是?”
“……”
闻潮声听见这声回答,脑袋顷刻低了下去。
果然,还是不记得了吗?
他们太久没见了面了,久到那点童年记忆都快模糊不清了,记不住才是正常的。
即便早就做好了被对方忘记的心理准备,但此时此刻,一种名为“失落”的情绪还是游荡在了闻潮声的胸口。
这些年,他始终牢牢记着席追,将对方当成自己童年时期最重要的朋友,没有之一。
闻潮声将帽檐又压低了一些,企图将自己的难过完全遮起来,“没关系,记不起来就算了,是我打扰了,抱歉。”
他没有自报姓名的打算,转身就要想往外逃,没等只是走出去两步,身后的人就跟了上来。
“等一下。”
忽然间,手腕被人强有力地擒住,“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跟乌龟似的?”
“……”
潮声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怔怔抬头。
下一秒,席追就摘掉了那如同“龟壳”似的鸭舌帽,微微弯腰和他平视,准确无误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闻潮声。”
那双原本疏离的眼眸中,此刻流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淡笑,“你怎么这么不禁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