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平端起咖啡杯,在氤氳的热气中眯起眼睛。
喝完最后一口拿铁,林安平指尖抵住杯沿轻轻一转,白瓷杯在桌面上发出细碎的嗡鸣,隨后被他稳稳按住。
他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起身时风衣下摆扫过藤椅的编织纹路,带起一缕混合著咖啡豆香与空调冷气的风。
玻璃门被推开的瞬间,午后的阳光斜斜切进来,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
他没有回头,皮鞋踩过门口的脚垫,將咖啡馆里的暖光与喧囂都关在了身后。
迎著正午的阳光,他迈步向前走去,隨著一步又一步迈出,他的身体逐渐变的透明。
当太阳光完全穿透他的身躯,他彻底消失在了阳光之下。
而咖啡馆旁,一只正在吃垃圾的流浪狗似有所觉的抬起头,它似乎有些难受,喉咙里发出呜咽的低吼。
隨后,一张中年男人的面庞在狗头上扭曲著冒出。
它的眼球突兀地凸出来,盯著林安平消失的方向,嘴边的涎水滴落在垃圾桶边缘,混著腐臭冒泡的垃圾,脖颈处的狗毛突然开始脱落,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皮肤,皮肤下隱约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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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上宫子今天很高兴,她是东京大学的一名学生,也是一个日本民俗学爱好者。
本来这是一个没什么办法赚钱的爱好,可就在两天前,她在学校民俗社团里听说有人在找民俗学的家教,而且那人好像还是网上传的轰轰烈烈的裂口女事件的受害者。
她一下就来了兴趣,一口应下了这份家教工作。
虽然在家教过程中对方那缝合后的嘴角看著有些渗人,但对方学的很认真,给钱也给的很大方,一个小时有5400日元的收入,比的上宫子三天的生活费了,所以宫子对这份工作十分满意。
今天她正好完成了这周的最后一场民俗学家教,拿到了钱,於是便打算去她最爱的安心咖啡馆点一杯咖啡。
她一蹦一跳的走著,突然看到前面的垃圾桶旁好像有一只可怜的流浪狗,它似乎得了皮肤病,毛皮脱落了许多,露出底下那青色恐怖的皮肤。
“好可怜的狗……”宫子怜悯的说道。
宫子不敢上前,不过出於怜悯心,还是去旁边的便利店买了根烤肠给它扔了过去
烤肠在地面上滚了半圈,那流浪狗却没动,脖颈处青灰色的皮肤突然像水袋般鼓胀起来,皮下蠕动的东西顶出一道道狰狞的凸起。
宫子觉得有些不对,刚转身要走,身后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像是有人正用手硬生生掰断关节。
她疑惑地回头,血液瞬间衝上头顶。
那“狗”的前肢正以反关节的姿势扭曲著,原本该是狗头的位置,有张中年男人的脸硬生生从毛皮中挤了出来,眼球凸得像即將要掉出眼眶,那浑浊的瞳孔里映著她惊恐的脸。
“我说是什么东西这么香,原来是人啊。”
那“狗”似乎在笑著,嘴角咧起诡异的弧度,它狠狠吸了吸鼻子,然后享受似的吐了口气。
“喔,还是个年轻的人类女孩,真不错。”
“呀——!”宫子尖叫著拿起书包转身就跑,可身后那道黏腻的视线像针一样扎在背上,连带著呼吸都带著铁锈味。
跑过街角时,她余光瞥见那东西四肢著地蹦跳著追来,后腿关节反折成诡异的角度,青灰色皮肤下的蠕动越来越剧烈,仿佛有无数条小蛇在皮下穿行。
“別过来!”宫子见状嚇得魂都没了,把手中的书包向著那“狗”狠狠砸了过去,然后头都不回的衝进了旁边的安心咖啡馆。
门上的风铃叮噹作响。吧檯后的店长刚煮好一壶手冲咖啡走出来,就见到自己的常客疯了似的夺门而入。
“宫子小姐?你怎么了?”
宫子的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额头上渗出冷汗。
“狗……有只长著人脸的狗……”她指著门外,声音抖得不成调。
店长探头看了眼空荡荡的街角,疑惑地挠挠头:“哪有狗啊?最近总有人说看到奇怪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