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纵使叶明远城府颇深,此刻也惊得从座位上站起,失声道:“贤侄此言当真?莫不是戏言?或是…苏丹派来试探我叶家的?”
吴志勇早有准备,见他不信,当场拿出了吴天成给他的家族信物。同时,又从另一个包裹中小心翼翼地取出来一枚刻著大泥国苏丹王室徽记的戒指——正是从苏丹手上扒下来的,这是吴志杰特意让他带上的,毕竟没什么能比这个更好证明苏丹被抓的事实了。
叶明远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认得这枚戒指,这可是苏丹天天戴在手指上的啊。此刻,它竟出现在吴家使者手中!
难道说苏丹真被他们抓住了?
“这…这真是…”叶明远声音有些乾涩,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惊恐,脸上瞬间堆满了歉意与热切的笑容:“贤侄恕罪!是叶某眼拙,怠慢之处,万望海涵!”他郑重拱手致歉,
“只是此事关係实在太过重大,牵涉闔族性命前程,叶某不敢擅专。贤侄且静坐片刻,容叶某召集家中族长老商议后,再给贤侄一个答覆!”
“叶家主言重了。事关重大,理当慎重。只是时间紧迫,还望叶家主儘快给个答覆。”吴文勇理解地点点头,神色从容。
他早已安排好人手在外接应。若是事有不谐,他们自会回去报信,因此,他並不担心叶家此刻会有什么异动。
“那是自然。”
叶明远告罪一声,匆匆离开正厅,只留管家小心侍奉。
他並未去召集什么长老(此刻也来不及),而是径直寻到了后院的父亲——叶家上一代家主,虽已交权但威望犹存的叶启松。弟弟叶明德闻讯也赶了过来。
后院內,叶启松见两个儿子联袂而来,大儿子又神色凝重,於是放下手中茶盏,沉声问道:“是家中出事了?”
叶明远定了定神,將吴志勇的话、那枚苏丹的戒指以及吴家的提议,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不可能!”叶明德听完便脱口而出,满脸不信,“那苏丹带了八千人!吴家才多少人?怎么可能打得过?还生擒苏丹?大哥,那人莫不是苏丹派来的细作,引我们上鉤!”
叶明远摇头,语气斩钉截铁:“信物我看得真切,吴家的令牌或许有假,但那枚戒指,我绝不会认错,绝对是苏丹隨身之物!”
“那…那也可能是苏丹遗落,恰好被他们捡到了?”
叶明远闻言,不再理会他这个弟弟,只是將目光投向沉默不语的父亲叶启松。
叶启松摩挲著手中温润的茶盏,浑浊的眼中精光闪烁,沉吟良久,才缓缓开口:“时间…倒是对得上。苏丹出征至今,正好九日。”他顿了顿,声音带著些许沧桑,“那沙道隘口,也確是险地。若吴家真能料敌先机,提前设下埋伏…”
最终,他给出了结论:“再加上那枚戒指……如此看来,此事应是不假了。”
听到父亲也如此判断,叶明远心中五味杂陈。
即便亲眼所见那枚戒指確是苏丹之物,可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那高高在上,压得叶家快喘不过气来的苏丹,真被那些漳州人击败,还成了阶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