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也是马主吧?”
沙发上,头发白的老人笑眯眯地问道。
老人面容平和,一头银发梳理整齐,低垂的眼睑中透露着沉稳。
“不嫌弃的话,来这边的位置怎么样?”
说着,老人自顾自地拿起迭放在膝盖上的风衣,往旁边的位置挪了挪。
“那么就承蒙您的厚意了。”
犹豫了一下,北野还是接受了老人的邀请。
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以后,老人并没有像予想中的一样开始攀谈的意思。
北野悄悄松了一口气。
两人就这样注视着窗外,安静等待比赛的开始。
播报声中,赛马陆续开始进入闸门。
目白天马的闸位是利好争先的三闸。
目白咲夜的闸位则是稍微靠外一些的七闸,不过对于留后马来说这样的闸位并没有太过致命的影响。
对手一号的湘南冲击,则是一番的闸位。
俯视着下方的赛道,心中隐隐产生着雀跃。
那是一种比马民身份观赛时的时候,要更加强烈而复杂的情感。
人马都能轻松翻越的栏杆,却如同高墙一样将马主、骑手、练马师和厩务员等一众关系者隔绝在内。
在这片被隔绝的区域中,关系者们所目睹到的是比高墙之外要更加真实的景色。
如同5、60年代的一级方程式赛车,竞马也在欢呼与忧虑中野蛮地进行着生长。
早在成为马主前,北野就对业界中各种“不愿意面对”或者“不希望主动去了解”的事有着清醒的认知。
即便如此,还是不可避免地被这一项运动所吸引。
即使在这片残酷而冰冷的利益土壤,偶尔也绽放着让人醉迷的感动。
雨势开始变大,敲打着眼前的玻璃发出了一声声密集的声响。
“这样的话,可就要变成雨战了呀。”
老人慢悠悠地开口说道。
北野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在和自己搭话,只好用小幅度点了点头。
万一搞错的话,也不至于变成太过尴尬的局面。
这时,看台上突然传来了一阵响亮的应援声。
老人也在这时转过了脑袋。
用这样的方式解围了。
然后,休息室又陷入了一开始的沉默。
耳边,是夹杂着喧哗的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