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话,应该…会理解的吧。”
岩崎低声应道,随后沉重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才不会呢。”
年轻的社员小声嘟囔。
毕竟,老社长可是几乎每天都要巡视一遍那些多到碍事的优胜旗和奖杯,就连擦拭都要亲力亲为的程度。
要是让他知道的话,绝对会气得从床上跳起来吧。
集牧后的下午,岩崎独自站在了牧场入口。
视线投向国道尽头,忍不住地低语——
“来了啊。”
由一辆运马车,一辆老式轿车和一辆皮卡组成的小型车队停靠在了湖畔牧场入口。
岩崎的目光率先投向了轿车。
然而,下车的却是一位驼着背的银发老人。
“真是给您添麻烦了,柴田前辈。”
从皮卡跳下来的北野握住老人的手。
“没什么,正好我也想活动一下身子呢。”
临时作为目白牧场陪同兽医师担当的柴田摆摆手,率先迈出了脚步。
小跑过来的岩崎在北野面前刹住脚步,想要开口却突然顿住了。
最终脱口而出的,是“北野代表”这样生硬的称呼。
“下午好,岩崎代表。”
北野的回答同样冷淡。
无视几名年轻湖畔社员好奇的视线,他径直问道:“带我去墓地吧。”
并非人的墓地,而是马的墓地。
那些诞生自目白牧场,以“目白”之名驰骋赛场的名驹们,最后的长眠之所。
“请跟我来吧。”
岩崎点了点头,脸上满是纠结与苦涩。
说是引路,实际上两人却近乎并肩而行。
步入杉林环绕的牧场一角,北野率先驻足。
在入口处微微鞠躬,他绕开墓基石走向了一座座洁净如新的墓碑。
目光最终停在刻有“目白莱恩”的碑上。
想起来了——
第一次跟横山先生见面的时候,就是在莱恩的纳骨仪式上。
深鞠躬一次,掌心相对,然后双手合十,默祷着眼前故去赛马的名号,然后再次深深鞠躬。
在每一座墓碑前重复着同样的过程,最后的是造型有些简陋,竖着“目白浅间”生锈铁牌的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