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气浑浊,顾宝宁想他眼神阴恻恻,又不是犯了什么天大的事难不成还要揍一顿?他不是小孩儿了这动上手可不好看…
但到底非常自觉转了过去趴在沙发上嘀嘀咕咕,“要真想揍我那可先说好,打完气就消了。自个儿不来看我还攒这么多隔夜仇!”
身后的人若有似无的笑,汤问程觉着身上热又乏才闭着眼睛缓缓说:“去放水,宝宁。”
被叫了大名,顾宝宁麻溜地哎了一声就去浴室里忙活了。
蹲在浴缸旁的顾师傅做小伏低忙着给汤问程按头,心里腹诽着:
装货!
把梧桐路当澡堂子呢?
虽然这么想嘴上还是罗里吧嗦问了一堆:“姐夫,你是不是陪奶奶和她小姊妹出去吃饭了?你们在哪儿吃的,帕丽斯还是金府?奶奶知道我回来了吗?你不带我去老太太准保不乐意,你把手机给我我给她回个电话?”
老太太说的是汤晓茹,汤问程的奶奶,汤家家大业大的,老太太早就享清福不过问生意场上的事情了,可顾宝宁喜欢讨她的好,出出进进汤晓茹总是不忘一句“我们宝宁”。
水汽温热,顾宝宁凑近了低头看人,汤问程面颊上飞了点红,迟迟不回话鼻息灼热,恍惚像是睡着了。
太阳穴那块儿的力度正好,汤问程只是懒得搭理他,他没和奶奶说宝宁回了西塘,说了之后今晚陪着吃饭的多半就是宝宁。
饶是那张脸实在凑得太近,汤问程睁开眼捉住那双手,指尖上有个创可贴料想是骗人的,汤问程就着捏了一下,“怎么弄的?”
顾宝宁皱皱眉头揭开在他眼前晃了晃,不算伤口的伤口,唬人的把戏,只是碰了浴盐后难免蛰得痛。
顾宝宁举到他眼睛那儿好让他看得真切,“刚给张全切了个果盆弄的,他这几天辛苦,为着我心里不舒坦整个西塘搜罗好吃好喝的给我送来,桌上你看到没,才去了城东那儿的罗寿斋带回来的,热乎着呢!这世界上没人真的心疼我,难为他了记得我爱吃什么……要不你放他几天假?”
“还知道关心人?想想自己该怎么办。”汤问程嘴角那儿像是笑,不怎么明显,只是手上力气越发重了些,顾宝宁又来了,这十句话里总得夹着一句冷言冷语,好比小刀子划拉汤问程的心,什么叫这世界上没人心疼他?这话里有话,因为心疼他的人早死光了。
顾宝宁装傻偏要忍着指尖的痛,就那么轻轻戳了戳汤问程的下巴,示意他躺好让自己按头,浴室里的灯影让人眩晕,汤问程漫不经心地看他一刻不停的嘴。
“要训我明儿早上有的是时候,保证不回嘴……让我和你好好说会话,猜猜你晚上吃了些什么?”
汤问程只看到他的睫毛在夜里晕开。宝宁有好皮相,也有好嗓子,不哭不闹的时候最是称心。
他猜汤问程去吃了帕丽斯,老太太爱赶时髦,帕丽斯最近换了新主厨紧俏得很,外人约不到位子。
汤问程听了半会儿摩梭着那道小口子,不消一刻红肿的指尖一口热气,是汤问程握着他的手腕吹了一下,轻飘飘的,却是和好如初的迹象。
顾宝宁跪在四方的浴缸边上,一时没了响儿,进而得寸进尺搂着他的脖子轻声反驳自己才说出去的话,“刚说错了的不许往心里去,也别把外头的气撒我头上,家里头是不是都不知道我回来了。”
他说的是汤家,汤问程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我要是告诉奶奶你这救兵不就来了,听你意思我这是没通知到位,得像滨城那样发个台风预警?”
汤问程怎么知道前不久滨城发了台风预警?
顾宝宁笑,眼神里像是钻石在光下的火彩却不想拆穿他,“新闻说那是一场世纪暴雨……所以提前把我刮回来了,想我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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