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外头有闲的没事的人听到动静赶过来凑热闹,“哟,这是要嫁闺女呐,不如嫁给我。”
被周建安给打发走了。
阳光毒辣辣地照着,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照得无所遁形。
周萍最先给出反应,那刻薄几乎是从嘴角咧到了耳根,声音尖利得能划破鼓膜:“读书?周念!你还没醒盹儿呢?读什么书?钱呢?你爹娘给你留金山银山了?睁大眼睛看看!王家这现成的福气你不要,你想上天啊?”
在这个年代,多养个人那就是多张嘴吃饭,但是有种法子,既能不浪费粮食,还能得笔意外财———将自家闺女卖出去,卖给有缺陷的男人或者家里有钱,但是死了老婆的。
这在乡下算普遍的。
说出去那也是嫁,还嫁了个好人家。
看周萍那急切样儿,就知道了,怕是今天就要把她送去王家。
王媒婆立刻堆起她那职业性的假笑,声音黏腻得像糖浆,却字字往人心窝子里戳:“傻姑娘哟!读书有啥用?能当饭吃还是能当衣裳穿?女人这一辈子,图的不就是个安稳?你看王家多好,家里有田有牛,你跟了平安啊,饿不着冻不着,不比什么都强?那书本子能给你暖被窝还是能给你生娃?”
平安是谁?
他们口里的一个模糊影子。
那个佝偻的男人,往前凑了凑,嘿嘿笑着,露出一口被烟熏得焦黄的板牙,“丫头,跟我回家,保准你过好日子呐。”
“我不去!我能自己挣学费!”她声音嘶哑,像受伤的小兽发出的悲鸣。
“你能行?就凭你这些破木头疙瘩?”周萍一步上前,手指几乎要戳到周念的额头,唾沫星子飞溅,“周念!我告诉你,你大舅都快穷死了,你跟着他能学到点啥,别给脸不要脸!今天你就是说出花儿来,也得跟我去王家把事儿定了!大哥!你还愣着干什么!这死丫头就是欠收拾!”
周建安脸色铁青,周念的不懂事显然激怒了他最后一丝伪装的耐心。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上前一把死死攥住周念纤细的胳膊,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
周念痛得惨叫一声,只觉得胳膊像被铁钳夹住,钻心的疼。
“由不得你胡闹!跟我走!”周建安厉声喝道,拖着她就往院门外拽。
“放开我!放开!”周念拼命挣扎,双脚在泥地上蹬出凌乱的痕迹,另一只手里的刻刀死死攥紧。
眼前的情况快要将她的理智淹没了。
周念死死咬着牙,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看着周萍那张扭曲的脸,看着王媒婆假惺惺的劝解,看着老男人那令人作呕的笑容,看着周建安那双冷酷无情的眼睛……世界在她眼前变得模糊而狰狞。
,人家,我叫周恪安,是他弟弟,也是老周家的。”
村长拧眉沉思,好一会儿才从记忆深处挖出这么个人:“你你是周家老四?”
“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