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也是焦柔做梦想要却不敢靠近的人。
因而,焦柔只是飞快地看了燕子驹一眼,就又低头咬手里的琥珀。
殊不知她低头的时候,燕子驹恰巧回看过来。
见她只是同平日一样,安静地坐在那里,连多一个眼神都不给自己,燕子驹眼中闪过落寞。
他正琢磨怎么找藉口与云琛说话,好离焦柔近一些,荀霜儿却蹦蹦跳跳地跑来挽住他胳膊,央求他帮忙去收拾荀阳。
瞧著四个年轻人“你爱我,我爱她,她爱他”的感情大戏,云琛与霍乾念、荣易、云望和炎朗对视一眼,以过来人的身份会心偷笑,心说:
年轻人吶,都得经歷下爱恨情仇呀!
“唉,儿女们的恩恩爱爱,管不著嘍!”云琛装模作样感嘆一句。
焦柔何其敏感,立马就听懂云琛话里的意思,脸颊红起来,慌得说话也忘了分寸:
“师娘说什么呢!什么『儿女恩爱,说得跟您知道似的!”
这话一出口,全场瞬间寂静。霍乾念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霍乾念与云琛成婚十年,却因霍乾念不能生育,而未能诞下一儿半女的事情,算是全楠国的遗憾。
人们多么希望能瞧瞧这对龙凤璧人生出来的孩子,简直不敢想那將何其耀眼雋秀。
可惜人生总有遗憾。
这也成了人们默契不戳的伤疤。
此刻焦柔慌乱之下的一句话,虽然无意,但准准戳痛了霍乾念和云琛的软肋,一下让全场气氛都冷了下来。
焦柔面色倏白,心知闯祸,紧紧抿著嘴不敢再说话。
一向能言善辩的燕子驹也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圆场才好。
整个院子都是沉重的气氛,只有云琛好似浑然不觉,一把拉过焦柔就去捂她的嘴,求饶似的哀道:
“祖宗,求你別说了。这些年为这事,那傢伙三天两头找我要安慰,搞得我整夜没法睡啊——”
“师娘!”焦柔为云琛这“口出狂言”的荤话惊呆了,脸通红地躲进云琛怀里。
全场尷尬的气氛立马破功,所有人都“哈哈”大笑。
荣易揶揄地看向霍乾念:
“真是绿茶界的祖师爷呀!不管隔多少年,我娶多少妻妾,我都还是感觉甘拜下风吶!”
这时,一直埋头看医术的炎朗插话了:
“那不一样,你研究三十个老婆,姓霍的就研究云琛一个,功力和深度自然不同。”
“哈哈哈哈哈这句更黄!哈哈哈哈——”
炎朗这话,直接叫在场四个年轻人全羞红了脸,管他什么“尷尬气氛”,全拋到了九霄云外。
眾人热热闹闹地谈天说地。
焦柔寸步不离地靠在云琛身边,帮忙刻石碑。
见云琛对著一块李氏石碑直嘬牙子,焦柔好奇:
“师娘,我听你说过,李婶是你在烟城的老街坊,做豆腐脑可好吃了。你这两年天天忙著给所有故人树碑立传,都可熟练,怎么到这停住了?”
“孩子,你不懂。”云琛眉头拧在一起:
“你看啊,叶哥,绝,狗哥,小六,丹蔻……每个人都有功劳可以刻碑铭记。但像李婶这样因为战爭失去姓名的普通人,却没什么大事跡可以宣传,去让人永远记得他们。这碑就是刻出来,只怕也没人在意,唉……”
焦柔点点头,但想了好一会儿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最后还是霍乾念慢悠悠晃过来,用有点欠且十分狡黠的语气幽幽道:
“琛儿,我教你一招。你要想让后世也记住李婶,张哥,老奶奶,妙妙,多吉他们,就不能只是生硬地写生平。你要写,李婶家的豆腐脑是咸的还是甜的来著?不记得了。张哥做的热汤麵是扁面还是圆面,哪个好吃?老奶奶家吃饺子是蘸醋还是蘸白?粽子是咸的还是甜的?你要写这些,保准后世子孙代代不忘,小傢伙们天南海北吵几千年都不罢休。”
说完霍乾念得意地等著被夸,迎来的却是全场齐刷刷竖大拇指:
“老祖宗,论缺德还是得你啊!”
“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