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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千年一诺（第2页）

『原来如此！他终於明白了莫择天为何会如同亘古石像般镇守藏经阁核心，为何会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伏案书写那仿佛永无止境的皮质巨书！

是以藏经阁无尽典籍为资粮寻求那虚无縹緲的一线灵感，同时以自身自由为祭品，只为践行一个千年未竟的承诺！

这份近乎偏执的执著，这份以永恆孤寂为代价的坚守，让陈凡对这位深不可测、手段通天的巨人，第一次生出了远超恐惧与利用的复杂情绪——有震撼，有不解，有怜悯，甚至……有一丝髮自深处的敬意。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

巨人的困境他无力改变，自身的危局却迫在眉睫。

他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嘶哑平板，却多了几分诚恳：“前辈之境，晚辈感佩。晚辈另有一修行疑难，恳请前辈指点。”

“讲。”莫择天的意念恢復了些许平淡。

“弟子欲行『阳极生阴之道，以期调和龙虎，淬链体魄。不知前辈可知，有何稳妥之法？”陈凡將希望寄託於这位见识远超常人想像的存在。

“阳极生阴？”莫择天的意念带著一丝探究，“此乃阴阳转化之玄妙境界，触及本源之变。方法虽非绝无仅有，但需与你自身功法根基完美契合，方不至走火入魔，反遭其害。將你所修主功法门，细细说来。”

陈凡略一沉吟。

面对莫择天，隱瞒核心功法並无意义，反而可能误导推演。

他便將《九转真火玄功》的核心理念、运转周天路线以及“火来朝”、“火生”两转精要，除去模擬器天赋部分，儘可能清晰地阐述出来。

莫择天静静聆听，那幽蓝的魂火在巨大的眼眶中明灭不定，仿佛有无数星辰在其中生灭，无数大道符文在流转推演。

片刻后，他发出一声带著讶异与浓浓兴味的意念波动：“嗯？你这功法……倒是奇特无比。其根本框架磅礴大气，格局恢弘，隱隱直指火之大道本源，潜力之深，近乎无穷。然其细节之处，诸多运转关窍，却又带著几分……生涩与摸索的痕跡？灵气转化效率的些微瑕疵，火焰精纯度提升的笨拙路径……倒像是由一位於火焰一道极具天赋、却境界尚浅的修士草创根基，而后被某位境界高绝、眼光毒辣的前辈，以无上智慧强行拔高、补充完善而成。不对……”

莫择天的意念骤然变得锐利无比，仿佛两柄无形利剑，穿透虚空，要將陈凡从里到外彻底剖析：“观其神韵，与你药力根基契合无间，宛如一体同生……这功法，石旭，不会是你自己初创的吧？”

陈凡（石旭）那张万年不变的麻木脸上，肌肉极其艰难地牵动了一下，罕见地露出一丝被看穿底细的窘迫。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动作略显僵硬地挠了挠额角，然后缓缓地、肯定地点了点头。

心中已是骇浪滔天：『仅凭口述理念与部分精要，就能推算出功法初创者的境界状態乃至后续完善者的手段……这莫择天的境界与推演之能，当真恐怖如斯！

“妙！妙极！”莫择天的意念中顿时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欣赏，“虽初创时境界低微，致使根基处略显粗陋，但这框架搭得极好！包容万象，海纳百川，留白无数，充满了无限的成长可能与个人印记！若有机缘，辅以相应资粮，让你自行不断推演、打磨、完善下去，未来纵然晋升一品通天功法，亦非虚妄！”

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带著一丝清晰的惋惜：“老夫虽可凭藉境界，强行以无上道则將此功法瞬间提升至四品元婴级，乃至三品、二品……但那般做法，实乃买櫝还珠，毁了你最大的造化！”

“为何？”陈凡忍不住追问。

“强行注入的高深道则与感悟，固然能瞬间提升功法位阶，却也会像最坚硬的模具，彻底固定死它原有的、充满野性与可能性的成长框架！它会变得『完美，却也变得『僵硬，不再那么独一无二，不再那么完美契合你自身独特的药力根基与成长轨跡。

最终结果，只会让你对此功法的『发挥度骤降，威力反而不如你自行一步步推演上去的同阶功法。此乃捨本逐末，毁你道途根基的行为，实非明智之举。”

巨大的头颅微微摇动，实在不赞同这个做法。

沉默片刻，莫择天眼中魂火再次高速流转，显然在针对《九转真火玄功》的特性与陈凡的需求进行深度推演。

“至於你想要的『阳极生阴……”

片刻后，他的意念再次传来，“我根据你这功法特有的包容性、成长性以及对火焰本源的追求，倒是为你量身推演出一套辅助法诀。待你將来自行將《九转真火玄功》推演提升至七品金丹级时，便可修习此法诀，助你引动阳极生阴之玄妙变化，水火既济，龙虎交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