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陈凡和徐国合作了。
“石旭,”徐国开口,“宝丹之功,我会替你报上去。血河宗內门,算你一个位置。”
他顿了顿,“但每月需给我……足够的『药茶。”
这药茶可以帮他提升修为、是他积蓄力量的其中一环。
“可以。”陈凡操控著石旭的躯壳点了点头。
內心却冰冷而清醒:內门身份是跳板,是逃离人丹坊囚笼、更接近山门大阵的第一步。
徐国提供的庇护与资源,不过是通向自由的垫脚石。
杀师尊,覆灭血河宗?那確实是终极目標,是他体內药人怨念的必然指向。
但在那之前,他必须完成自己的执念:將孙老头的尸骨带离这人间地狱,寻一处能安息的净土;然后,是许游那沉甸甸的遗愿。
徐国並不怀疑陈凡的目的,因为:
丹魔,由无数药人怨念与宗门残酷孕育而生的邪物,对缔造它的师尊与整个血河宗,本就该怀有倾尽三江五海也难洗净的刻骨之恨!
它要復仇,要毁灭,天经地义。
这正是徐国敢於冒险与之结盟的根本,他篤信这份“共性”,这滔天的怨毒,便是他们牢不可破的纽带。
他需要这怪物的能力,怪物需要他的身份与力量,目標一致,仇恨同源。
这就足够了。
阴暗的石室中,烛火將两人扭曲的影子投射在冰冷的岩壁上,一个心怀鬼胎,一个暗藏私念,却在毁灭血河宗的滔天恨意下,达成了脆弱的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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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微熹,血河宗內门的景象比之人丹坊的阴森死寂,更多了几分森严与残酷的生机。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几道戒备森严、刻满符文的厚重石门。
领取內门弟子服饰、令牌和储物袋的过程异常顺利,显然徐国早已打点妥当。
石旭的名字被刻录在一块巴掌大小、触手温润的黑铁令牌上,令牌背面是一个狰狞的“药”字。
刚走出执事殿阴冷的门洞,一股阴冷滑腻的目光,如同毒蛇般骤然缠了上来。
“哟,这不是徐师兄么?大清早的,好雅兴啊。”
一个身影斜刺里从廊柱的阴影下踱出,正好拦在路前。
来人麵皮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薄薄的嘴唇勾著一抹令人极度不適的邪笑。
他的眼睛不大,瞳孔却异常幽深,此刻正饶有兴致地黏在陈凡操控的石旭身上,上下打量著,那目光带著赤裸裸的探究,仿佛在评估一件新奇货物的成色。
陈凡心头警兆微生。
这人的目光,穿透力极强,带著一种近乎野兽般的直觉恶意,让他附身的这具药力傀儡都感到一丝本能的寒意。
徐国脚步一顿,身形不著痕跡地微微一侧,已完全挡在陈凡身前,將那窥探的视线隔绝。
“閆松,”徐国声音冷硬如铁,带著毫不掩饰的厌弃,“滚远点。”
被唤作閆松的苍白男子怪笑两声,声音像是两块粗糙的骨头在摩擦:“嘖嘖,徐师兄何必如此见外?不过是见你身边这位师弟……面生得很,又有一股奇异的药香,忍不住想亲近亲近嘛。”
他说话时,苍白的脸上肌肉微微抽动,笑容愈发诡异。
“他是我罩著的人。”
徐国盯著閆松,一字一顿,腰间的古朴长剑虽未出鞘,一股凝练的血气却已隱隱锁定了对方,“管好你的狗眼,再乱看,我不介意替你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