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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击（第2页）

方生摸了摸旁边鲛娇的脑袋，笑意满满低头地问她：“我们娇娇呢？想不想吃烤鱼？”看她点头，又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

这一年，他学到了很多东西。他现在神魂上受到的伤也已经痊愈了，多亏了师尊带回的那颗兽珠。终于，音器再也不会是他的短板了，虽然比不上天赋异禀的小鲛们，但肯定有一个普通音修弟子的水平了。不仅学会了以心驭律，而且逐渐融合至自己的剑中，方生感觉自己隐隐摸到那窍门，只等有一天真正形成自己的专属剑意。

这时候，鲛婍一扫琴弦，周围安静下来，鲛嬟的声音响起：“好了，小鱼们，这一次做得很好，带好你们的战利品回去了！”

捕猎后的庆祝，是方生掌厨的，所有的材料都是李明修隔一段时间上去采买的，小鲛在他手上都养刁了嘴，于是他教他们做一些简单的吃食，提升风味口感。

将手里两串烤鱼翻面撒好调料，没瞧见鲛婍鲛嬟两个，“小白，老师哪里去了？”

鲛白给他指了一个方向：“好像在另一头说话，你过去就看见了。”

方生手里拿着烤鱼，绕过几块大礁石，寻找两位老师的身影。然而，映入眼帘的画面让他瞬间僵在原地。

月光透过幽蓝的海水，洒在鲛婍与鲛嬟相拥的身影上。并非是简单的拥抱，而是额头相抵，鼻尖轻触，鲛嬟正极其珍重地、一下下轻吻着鲛婍的眼睫，而鲛婍脸上洋溢着一种方生从未见过的、全然放松与幸福的温柔，而后唇齿相依。

方生猛地背过身，心脏狂跳，手里的烤鱼怎么拿都不对，脑子像一团被彻底搅乱的海草。

她们。。。她们在干什么？

两只鲛人在月光下相互亲吻的画面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想起当初那个摸尾巴就嫁给对方的规矩，难道，这又是什么他不知道的鲛人族习俗？

可是，什么习俗也不会嘴对嘴的吧？！

看着人心不在蔫地回来了，鲛白问他：“怎么了，老师她们不吃吗？”

旁边的小青听见了窜了过来，绕着他俩转圈吐泡泡：“不吃给我吧！我爱吃！”鲛白一尾巴过去，小青打着转回到原位，哼哼唧唧的。

方生被这些动静吸引回了神，含糊其词道：“没，没事，等鲛姐姐她们自己过来吧。”

从那天以后，方生开始有意无意地观察起两只美丽的鲛人，这才发现，他们之间的氛围非同寻常，在总是会亲昵地拥抱相视而笑，教授音律捕猎课程，一主一辅，相得益彰的模样插不进其他人。。。。

方生觉得自己和李明修的关系好到没有再进一步的余地了，李明修对他无微不至，他依赖着他，享受着这份亲密。但是总觉得两人之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纱，渴望一种连自己都无法命名、更加亲密的关系。

他会无意识地想靠近，又在回神之后感到羞赧和困惑——他在不满足。可那份不满足从何而来方生也不知道，只能在甜蜜中焦躁。

而现在他确定鲛婍鲛嬟两个一定是他想的那种关系，所有朦胧的渴望和不满瞬间有了清晰的轮廓，可是他又倏然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

大逆不道？！他可是师尊！是你最崇拜的人！他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怎么能产生那种龌龊的心思！

这个念头让方生浑身战栗，巨大的负罪感汹涌而来。左边一道声音一直在骂，让他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右边却有一个更小的声音，在一遍遍回放着师尊为他挽发时指尖的温度、哄他入睡时哼唱的语调、以及那双总是盛满他倒影的、含着笑意的眼眸……

这般复杂的思绪导致他看见李明修回来的时候，下意识地躲避他的眼神，面对他关切的疑问，方生含糊其词地解释着：“今天有些累，我先睡了！”

而后将背对着李明修，默默把被子拉高挡住头，假装自己睡过去了。

看着今天有些怪怪的人，李明修心里纳闷，有心想说什么又瞧着人确实有些疲惫的模样，就此作罢，只轻轻将他的脸露出来。

等整理好今天的成果，才上了床。

只是等了好久，小徒弟都没像以往那样，自己迷迷糊糊地滚到怀里来。。。。李明修缓缓睁开眼看向那个姿势没有变换的人，有些不习惯，只能轻轻地翻身朝向他，盯着他的后颈看了许久，才重新闭上眼。

方生有些僵直的身子察觉那道注视的目光消失，才慢慢放松下来，不知道等了多久，等身后人呼吸渐渐规律起来，才敢轻手轻脚地转过身来。

他的目光一点点往下挪，剑眉浓睫、鼻子如紫中玉峰、嘴唇。。。。

无端想起两只鲛人亲昵相拥而吻的场景，他喉咙不自觉地动了动，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他靠得越来越近，就在两个人几乎要相贴之时，李明修的身子忽然动了动，抬手将他揽进怀里。

锁骨，师尊的锁骨！

方生的心跳顿时停摆，僵在原处。只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李明修有什么其他的动作，才慢慢放松下来，感觉自己快憋死了，脑袋后移了些，嘴唇离开那块地方。只是胸膛里的那颗心后知后觉地狂跳起来，怕惊醒面前的人，方生皱着眉按住自己胸前那块地方，想让它安静一点，直到后半夜他也没睡着。

等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人精神有些萎靡，李明修看着暗自皱眉，又尽量放柔声音问他：“怎么了？昨晚上没睡好？”

方生脑子顿时一激灵：“没有，我先去上课了！要来不及了！”连忙用水洗干净脸，满脸的水珠缓缓滴落，就那样打湿了侧边的鬓发，擦也没擦就匆匆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