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璃凝视他片刻,玄铁自她袖中飞入掌心:“也好。你这份心意,我收下了。”
顾雪璃轻轻叹了口气,“我要走了。若让我发现你偷懒…”她故作严肃地晃了晃拳头,“回来定要惩罚你。”
墨尘眼里闪着泪光,一时情不自禁地伸手,指尖轻触她如玉的脸庞。
“放肆。”顾雪璃侧身避开,耳尖微红,“才拜师几日,就这般没规矩。”
她身影渐远,檐角风铃轻响,只余下若有若无的冷香。
墨浅从房里出来,悄悄走到墨尘身后,突然捂住他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浅儿,别闹。”墨尘沙哑道,“该去服雪莲化毒了。”话音未落,他无声地攥紧了拳。
墨浅转到兄长身前,借着皎洁月光看清他微红的眼眶,唇边的笑意渐渐敛去。
“哥,”她轻声问,“你哭了?”
墨尘侧过脸,檐角阴影落在他紧抿的唇角:“是夜露沾湿了眼角。”
墨浅凝视他片刻,忽然浅浅一笑:“胡说。哥这般模样,分明是喜欢雪璃姐姐。”
这话如石子投入静湖,在墨尘心间漾开圈圈涟漪。
他这才惊觉,这萦绕心头的怅然,竟藏着说不清的情愫。
只得故作恼怒地摆手:“去去去,没个好话。”
深夜,墨浅已经睡下,墨尘临窗望月,良久,才渐渐入眠。
朝阳初升,金辉洒满院落。墨尘在院中盘膝吐纳,周身灵气流转。待他收功起身,想起重剑尚在铸造,便如往常般前往武馆。
馆主正在擦拭兵器架,见他进门便笑道:“今日来得真早。”见墨尘神色恍惚,又打趣道:“怎么,美人师父不在,连练剑都没精神了?瞧你这无精打采的模样。”
墨尘摆手道:“馆主说笑了。”走到兵器架前,依旧取下那柄练习用的重剑。
只是今日挥剑时,总会不自觉地望向墙角,却再没有那道青黑身影指点纠正。
练了约莫半柱香功夫,他收剑抱拳:“馆主,可否与我对练一番?”
馆主笑着摇头:“你师父不在,倒想起找我做陪练了。”说着抄起一根熟铁棍,“小子,当心了!”
棍风呼啸而至,墨尘狡黠一笑,重剑带着破空声迎上。重刃的特性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每一击都势大力沉,震得馆主虎口发麻。
“好小子!”馆主连退数步,“你这哪是对练,分明是拿我试剑呢!”
墨尘见馆主提着铁棍匆匆走向学员,只得无奈收剑。他深吸一口气,将丹田内的火焰灵力缓缓灌注重剑,剑身顿时泛起赤芒。
《烈火斩》的招式在武馆内展开,每一式都带着灼热剑气。
不过半柱香工夫,灵力与气力的双重消耗已让他汗透衣背,握剑的手也开始微微发颤。
夕阳西沉时,墨尘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小院。
墨浅正坐在树下缝补衣物,十六岁的少女身姿已初现窈窕。听见脚步声,她抬起头,苍白的脸上露出浅笑:“哥回来了。”
“浅儿,今日好些了?”墨尘拭去额角的汗珠。
“心口没那么闷了。”她放下针线,“哥这一天去哪了?整日不见人影。”
“在武馆练剑。”墨尘在她身旁石凳坐下,卸下满是汗渍的护腕。
墨浅望着兄长被汗水浸透的衣衫,轻声道:“哥这般刻苦,等我身子好了,定要加倍努力。”
墨尘揉了揉妹妹的头顶:“傻丫头,你好好养病就是我最盼的事。”
墨浅缓缓起身,青白的裙裾在晚风中轻曳。额头轻轻抵在墨尘肩头:“哥,若是爹娘还在,看见我们这样…该有多好。”
夜色已深,归巢的雀鸟在檐下啁啾。墨尘抬手轻拍妹妹的背,望着天上闪烁的星星:“他们在天上看着呢。”
“嗯…”墨浅轻轻吸了吸鼻子。
墨尘揽着妹妹瘦弱的肩膀,在渐浓的暮色里静坐。直到肩头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才发现墨浅已枕着他沉沉睡去。
他也累了,墨尘小心地抱起墨浅回屋,放到床上,仔细掖好被角。
烛火摇曳中,墨浅苍白的脸颊终于泛起些许血色。墨尘轻抚她的额发,“浅儿,好好歇息。”
一连许多天,都是白天武馆练剑,夜里陪伴着妹妹墨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