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鹤衣看著身前居高临下的陆清远,她的眼神有几分闪躲,心中其实拿不定念头,觉得这称谓自己的身份喊出来有点儿不太合適,但奈何清儿想听呢,她便是微声道:
“-真拿你没办法,笨蛋官人、笨蛋夫君,可满意了?”
这会儿大概就不能拿什么只是用作调、意乱情迷之类的藉口来搪塞了,陆清远看著眼前这面若桃,眼脸微垂的自家夫人心都酥了,狠狠在那张脸上香了口,再咬谢姨耳朵道:
“真想狠狠抱著娘子啃上一口。”
谢鹤衣被这抱得亦是浑身酥软,哪还有什么衔霜君的冷,只余下了柔柔弱弱:
“说得好像哪里没被夫君你吃干抹净似的,贫道这上上下下不都是你的了?”
陆清远再抬眼,窗外云层聚散,看不出是何时候,但也能感觉出来时间不早了,他再取出符书看了眼,先前贵妃娘娘就传来过关乎那地宫的讯息。
这可没那么简单,其中涉及的势力的確错综复杂,然后也示意他是该回京了,算算时候也是將要入夏了,京师之中亦有各种大事要发生云云的。
如今符书上贵妃娘娘倒是没说些什么,只是问了一句:“京师车马已备,几时归?”
不过也看得出来,现在是真没时间了,想同谢姨温存一会儿都显得弥足珍贵。
谢鹤衣的眸光自也落在陆清远的符书之上,此刻也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好,这回是真离別在即,谁知道下一回再见面得是什么时候?
方才她也不是想闹什么脾气,只是想找找面子而已,如今只是乖乖被陆清远抱著,享受著他的胸膛与熟悉的温度,才听他悠悠道:
“我知道谢姨想说什么,那个模样你自己都没法接受,但我知道你平日里依旧是清冷衔霜君,唯有私下之时才如此,也算顺我心意,便无需在意,就当是藏在心中的慾念释放一下再正常不过,倒是我得多谢娘子特地满足才是。”
谁说是为了你了贫道本来就,听那更不对。谢鹤衣还没说些什么呢,又听陆清远问道:
“谢姨下山之前可有想过会变成这样?”
谢鹤衣耳根都红了,將首轻轻蹭在他胸膛上,闷闷道:
“笨蛋夫君,多嘴什么?那点儿才起的意境全没了—”
下山之前那当然是没想过了,谁能知道会这样,但谢鹤衣知道自己並不后悔。
两人相拥片响,直到酒楼之外传来浙浙沥沥的雨声才肯分开,谢鹤衣打算去洗漱一通,可才一下地发觉自己的腿真软了,也不要陆清远扶,只瞪著他按著桌角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回浴室。
然后谢鹤衣再回来红著脸打了张符收拾下屋子,准备送送陆清远,行至金麟台外稍还有些路呢,嘴上埋怨他乱来,实际上谢鹤衣巴不得现在就把夫君带回不周山去。
当然,没那什么別的想法啊,只是想让清儿好好练练功什么的但奈何世事所迫,那心意丹仿若悬顶之剑,保不齐何时要落下,哪怕是身为清儿的正牌娘子那也只能看著他投入人贵妃娘娘的怀抱。
想是这般想,但谢鹤衣其实还挺放心的,玉桓宗出来的都挺眶毗必报,清儿既然是姬青屿亲传,那这也一样,显然不可能对那贵妃產生什么隱之心,无需多虑。
谢鹤衣重新换回道袍,戴上面纱,再转眸便见陆清远也换好了衣裳,两人便是轻轻推开了门。
然后在那房门轻启之时陆清远与谢鹤衣两人都愣住了,“门外廊道与天间雨幕相连,而此刻那正站著一位身著浅色玄衣的女子。
雨丝打在她首的轻纱帷帽上,她真的很好看,眉如打磨薰染起的烟,黛色晕到鬢角便淡成雨前龙井的雾,仿若画中走出来的仙子。
可重要的不是她那可让天地失色的容顏,而是这位姐姐是陆清远两人都认得的。
谢鹤衣下意识將手藏在道袍之下,捏了捏衣角,额间已然儘是冷汗,陆清远在此刻也有几分尷尬,他顿了顿才是道:
“师尊您怎么来了?”
谢鹤衣也很想问这个问题,这什么情况?姬青屿你怎么一声不就跑这儿来了?这突击查岗怎么回事,你好岁符书上知会一通呢?
清儿这边你可以放心啊,他可没沾惹草呢,有贫道帮你看著呢,咱两谁跟谁。
想是这般想,但如今的衔霜君已颇感不妙,她是真有一种被当场捉到的感觉,但好在不是在昨夜里吧,最起码享受都享受完了,多出来的要不分给你?
“怎么?”姬青屿將眸光转过来,那眉骨转而成了刃,唇缝漏出的冷笑如蘸过血:
“本座不该来的?倒是为师选不对时候了不成?白白搅了你们的好事?!”
陆清远不寒而慄,心中亦是猛然颤了颤,总感觉师尊早已知晓了不少事儿,他连忙是道:
“哪能哪能,只是此刻忽然见了师尊,有些喜不自胜而已。”
“哼。懒得说你。”姬青屿不置可否,她的眸光掠过陆清远,落在了那一言不发的谢鹤衣身上,轻轻环起手,“姓谢的,自己说说吧,要了几回?”
谢鹤衣撩撩自己的青丝,强行拿了拿腔调,让自己显得没有那么中气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