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没来看过这座金麟台,不过如今看来这所谓金麟台也就是个寻常建筑而已,此地的灵韵来自於凤池山本身,但这楼台的確看著像是在封锁些什么,可附近也没有任何朝廷中人守候,这就有些奇怪了。”
然后这位姨又是怂渔道:“清儿你不是那青龙的钥匙么,身负著寻龙台呢,前去看看便是。”
嘴上是这般说,但谢鹤衣真希望陆清远能多抱自己一会儿,倘若这边没那么多人就好了,不是想那些有的没的早知道就不穿什么道袍了,外衣换成其他的应该就没有了这层束缚。
可惜了,现在处於这种场合是想抱一下都不太好,道姑这个身份待至一会儿下山了再同清儿说说看好了,谢鹤衣微微一愣,发觉单这想法就和先前完全不同了,未曾想衔霜君会如此。
陆清远闻言便是微微頜首,他再走向那金麟台中的石碑,阵法闪动著点点光华,无形的斥力阻挠看他的脚步。
他的举动並没有吸引多少目光,金麟台上时常有人想要试试触及那块石碑,不过最终都会无功而返,甚至有些体修会將此事当做修行。
谢鹤衣眸光隨思绪飘忽还记得观內的清规戒律,包括自己先前同舟舟讲过的那些话,
修行之人经歷生离死別再正常不过,莫要因此动摇心境。
如今轮到自己同清儿快告別了,他去宫里要多少年月也不知晓,说是取个解药的事儿,实际上哪有那么简单,你如今已不再是一枚无足轻重的棋子了。
现在清儿你是堂堂正正的玉桓少主,与咱们璇璣观也颇有渊源,贫道还是你半个师尊呢,这身份摆在那儿,贵妃岂会捨得放虎归山?
她想法设法將你捆在身边都来不及,这些个身份可是太好用了,她说到底也还是朝廷中人嘛。
此行道阻且长,谢鹤衣其实不怕陆凝棠利诱陆清远的,怕的是。
她还在想呢,忽然便是听见耳边传来锁链摩擦、与那石碑相撞產生的錚鸣。
谢鹤衣再抬起眸子来,却见那锁链之上仿若流下了鲜红的血液,一时间天地色变,云雨在金麟台上空凝聚,狂风开始呼啸,仿若万千编钟的在此刻齐鸣。
石碑之中似乎有一道人影从中慢慢走了出来,谢鹤衣看见她之时只觉得头疼欲裂,她下意识想拔剑,却是被人將剑给按了回去。
“谢姨,那是心魔乱障的侵蚀,注意抱元守一。”
听著耳边熟悉的嗓音谢鹤衣才是好了些,再转眸才发觉这座金麟台上的所有人影在此刻都已消失,身边只余下了陆清远一人。
他如今再是道:“谢姨,我方才也没法踏入那阵法之中,便试图用了用体內的寻龙台,结果似乎触及了什么异象,如今我们所处之处大概便是一方如同秘境般的存在?维持了外界的模样,但似乎並没有其他的人存在—“
“不过好在转眸一看谢姨也在,方才你似乎触及了心魔乱障,可需我渡给你《雪拥关》用用?”
“无妨。”谢鹤衣缓和一下心境摇了摇头,“这大概是那画骨的最后一点影响,贫道已察觉不到那术法的存在,甚至法力都在渐渐还回来了,可能只有几个时辰就好。”
她用以灵觉感悟了一下此番天地,的確失去了那些与寰宇相连的感觉,此非幻象,而是一方秘境之类的存在。
谢鹤衣感受著身边人的温度,此刻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未曾想这凤池山中真有异象,但自己是怎么被卷进来的,陆清远是身负青龙衔霜君想到这儿便明白了,所以自己这也算是受及福泽?
谢鹤衣再是道:“清儿你猜的没错,此地的確是身处於秘境一类的地方,其他人没能进来是因为他们同青龙没有什么关联,贫道—呢,你”
这位道姑有些脸红的跳过了那难以启齿的原因,如今倒是多了个可以说道的藉口,她再是道:
“那你可有什么冥冥之中的感召或是发现了其他什么异样?”
陆清远摊摊手表示:“踏入此地后什么也没发觉,不过我方才在踏入那阵法之中时倒是听到了如同鼓点般的心跳声,很沉闷,仿若来自地下,如同荒古的轰鸣。”
谢鹤衣顺看他的意思往下看了眼,凤池山已被改建,脚下那是一整座城池,倘若那青龙道韵被埋在这座山峦之下,那唯有等自己一剑开山的了。
而在这种严肃中充斥著悬疑色彩的时刻,陆清远隱隱听到了一句很轻微的哈欠声:“喵了个咪的,到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