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远来不及多思量些什么,他如今能做的便只有將丹田之中的真气极速烧熔尽全力使出一式謁山风,身影浮现在谢鹤衣之时便已將她拼命抱入怀中。
陆清远只能寄希望於自己脖子上那枚来自贵妃娘娘的玉坠能发挥些什么作用,这回文是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刻,应该能再触发一回其中藏著的琉璃真法,不晓得这法门能不能抗下这连串的炮火?
不过等了数息也未能等来什么轰鸣之声,更是没有什么反衝力传来,陆清远才是缓缓回眸,便见这平台四周的那些机巧火器皆已被拦腰斩断,断口平整。
凌冽的剑风已拂面而过,方才那无数的人偶早就四分五裂,成片的残堆积成山。
斐盗泉见此情形已然大惊失色,向看那相拥的两人嘴唇哆哆嗦嗦:
“你、你不是姜浅舟,你-你是!”
但他话还没说完,脚下平台就已召来数十块石壁將他四周牢牢封锁送入了某一处暗格之內。
近乎是於此同时,陆清远两人脚下的平台与这地宫的石壁便开始了不断的自发游移,
这大概便是斐盗泉早已留下的防范与最终的保命机制。
谢鹤衣再是召起那柄落在地上的剑追及而去,这柄古朴长剑穿山碎石,此地的確没有了通路,但她的剑意便是路。
这位御姐道姑做完此事后才是默默道:
“且放心,贫道之剑不会失手,任凭他再怎么逃也是一样。另外可以鬆开姨了么?
抱得那般紧,是真要將姨勒死才好?”
陆清远这才鬆手,同时也鬆了口气,喜不自胜道:
“我方才第一反应便是赶忙抱上来,还望谢姨见谅,我还以为你受此地阵法限制“”
谢鹤衣咬咬唇压下鼻间酸意,这傻瓜回回如此,搞得自己都不晓得该怎么说他才好。她再伸手轻轻抱了下陆清远,附在他耳边柔柔道:
“你这笨蛋你真將你家谢姨当什么初出茅庐的小剑修了不成,这种十境不到的水货落下的阵,还想压製得了贫道的剑意?”
陆清远才能鬆了口气,举举手道:“误伤友军了谢姨“”
“谁说你了?你还用下阵压制?你先前在姨·留印子姨都没说什么“”
谢鹤衣再是伸出手指刮刮陆清远的鼻子,“不过还得说你,当真莽撞,一点儿也不知道悔改,你可知若是真抗下了会怎样?”
陆清远咧嘴笑,马后炮道:“我道躯强横,青龙传承加持“
谢鹤衣气得捏他鼻子,忿忿道:“强横什么强横,真当这点儿修为能当饭吃了不成?
这点玩意儿落在贫道身上倒是算不了什么,非要来抗做什么”
她说归说,却还是才拉著陆清远的手看了眼,心里再怎么提带徒不心疼,真见他满手血的时候实际上还是心疼得不得了。
陆清远这才是汕汕一笑道:
“那师尊觉得这番考校如何?”
谢鹤衣咬唇,实际上这一回自己多次想要出手,但终究还是忍住了,她也想看看陆清远如今能到什么高度,如今看来大概是能比肩九境?
考校如何那当然是很满意,但谢鹤衣心里已有几分后悔,虽然带徒是得如此,但自已这姨做得也不太称职说白了还是心疼。
以前带舟舟时自己可没这样啊,严厉的师尊去哪了?
谢鹤衣轻轻咳嗽一声道:
“乏善可陈,勉勉强强吧,可以够的上贫道的標准,但还有许多要学,来日方长,莫要自满。”
这算是很標准的话术了,谢鹤衣已在尽力维持衔霜君的神韵,只不过按自己的標准也该夸一夸的,只怕清儿要什么奖赏。
不过如今谢鹤衣的愧疚感很重,此地自己分明可以平推,白白让他受此苦,將来再赔陆清远点点头,笑道:“那师尊我们·—”
他话还没说完,便见那柄谢姨的长剑追及而至,將斐盗泉胸膛贯穿,钉在了石壁之上,但他还没死,胸膛里除却血液之外还有点点微光。
这位墨家巨子依旧是咧嘴大笑,而隨著他的笑声这整座地宫开始颤抖,他的周身之上闪过光华,陆清远的耳边甚至能听见雷声。
谢鹤衣连忙拉起陆清远的手腕道:
“他在强行渡劫,命不久矣,但这已引来天雷落下,这座地宫要塌了,我们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