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算再谨慎观察一番,看看尤桉是不是对她的名字每次都有反应再下手。
毕竟她没有删除别人记忆的能力,如果弄错,只会又多出一个大麻烦。
体能训练课的下课铃终于响了,舒凝妙顺着人流离开训练场,看了下终端的新消息。
时毓说母亲做了一点圣餐让司机送来,问她要不要一起吃。
圣餐,就是符合仰颂教会教义的餐食,具有圣洁性的餐食,是仰颂教会信徒每个月都要吃的东西,据说吃了可以洗涤人灵魂的罪恶。
为了保持圣餐的“圣洁性”,首先不能虐生,荤食不能放血,荤食不放血,不用想都知道味道有多可怕,所以多数人做的圣餐都是素食。
素食圣餐也有很多禁忌,但舒凝妙不了解,也不吃,只能尊重。
背后脚步声靠近,舒凝妙从终端中抬起头,是尤桉追了上来,少年脚步停在她旁边,他的背挺得格外直。
头顶淡淡的阳光显得他面容轮廓更加立体,比平常的开朗潇洒多了点侵略性。
他对着她矜持地笑,还是露出一点洁白的牙齿,多了几分傻气。
舒凝妙瞬间打起十二分的警惕,也没空管时毓的信息了,按熄终端屏幕,静静看他。
尤桉的语气带着几分迫切:“时毓没有陪你一起上课吗?”
舒凝妙脑子当机了几秒。
在他开口前的片刻,舒凝妙已经想好一万种试探的开头,然而尤桉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一句话直接把她思绪打乱。
——这和时毓有什么关系?
“……他为什么要陪我上课?”舒凝妙顿了半晌:“你找他有事?”
尤桉突然松了口气,像是确认了什么似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那我们一起走吧。”
什么意思?
舒凝妙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似的,重新上下打量了尤桉一遍,尤桉搓了搓自己红色的短发,眼睛里的世界黑白分明,一派无辜的模样。
后面的同学快速掠过,用惊讶好奇的目光打量了他们俩一眼。
太古怪了,他是故意的?舒凝妙神经愈发紧绷,开始先入为主地猜测他的动机。
明明之前只是点头之交,偏偏在她被袭击之后专门过来和她搭话,是怕被她怀疑,所以反其道而行之?
……这不是更可疑了吗?
舒凝妙一时拿不清他在想什么,只好按兵不动,默认他走在一边。
尤桉用余光偷偷瞥她,舒凝妙今天穿着一身再简单不过的运动服,长发全都在脑后扎成了一个丸子,偶尔有几缕发丝落下来,被她伸出漂亮的手指往后随意捋撇。
就这样简单的打扮,还是显得她像童话里优雅踱步的贵族公主一样好看,就连眉目之间隐隐的傲慢和张扬都显得理所当然。
无论何时望过去,他都忍不住有些微微的心痒,仿佛心上开了个小口子,有什么东西跳了进去,种下种子,幼芽又钻出来,一个劲地撺掇他做点什么。
心总是隐秘地悸动着,不知不觉渐渐扩大。
自从得知了“那件事”之后,他本来已经死心的好感又重新“砰砰”活跃起来,居然比初次相见时还要强烈许多。
尤桉低着头怔怔看舒凝妙的指尖,没由来地红了脸。
他转过头去,夕阳打在他侧脸上,镀上一层浅淡的红色:“那个,我就是看时毓怎么都没陪过你……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会陪喜欢的人天天一起上课的!”
舒凝妙哦了一声,心想他们有熟悉到可以聊这种话题吗?
尤桉和克丽丝应该挺t有共同话题的,克丽丝一周至少有五天要在群里破防抱怨自己的小男友没有觉醒异能,不能天天陪她一起上课,但这不妨碍她偷偷出校点男模纾解压力。
她没谈过恋爱,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自然也没有情侣之间想要时刻黏在一起的想法,只是客气地接了一下他的话:“那很好。”
尤桉仿佛被她鼓励到了,脸红到了耳根梢,继续道:“我看你很长时间都待在训练场,但是时毓好像很讨厌运动……”
舒凝妙无所谓地嗯了一声,搞不明白他老是提时毓做什么。
“所以。”尤桉沉吟:“你们……”
“我们怎么了?”一道声音插进来,语气带着股极淡的笑意。
时毓一只手搭在舒凝妙肩上,身子微弯,似是好奇的模样,仿佛听着一件和自己无关的八卦,依旧优雅如昔。
尤桉侧过头,两人隔着舒凝妙,目光凌空交错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