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站起身,抹去嘴角血迹:“你说周离还活着?”
“以另一种形式。”所罗门点头,“她的意识分散在七个白金之星中,只要我能集齐全部节点,就能唤醒她。”
“如果我说不呢?”
“那你也会死。”所罗门平静道,“而且是以最痛苦的方式??被自己的血脉反噬,变成下一个耶鲁克夫那样的活体培养基。”
林小满笑了,笑得有些凄然:“你们这些人啊,总喜欢拿‘拯救世界’当借口,逼别人做出选择。可谁来问问我想要什么?”
她忽然拔枪,对准自己太阳穴。
所罗门瞳孔一缩:“你疯了?自尽会触发连锁崩溃,整个区域的时间结构都会塌陷!”
“那就一起死。”林小满扣动扳机。
枪响的刹那,时间静止。
子弹悬停在距她眉心三厘米处,周围空气凝成琉璃状晶体。一只苍白的手从虚空中探出,轻轻拨开枪管。
周离站在她面前。
不是幻象,不是投影,而是真实到令人窒息的存在。她穿着简单的白裙,赤脚踩在数据流交织的地面上,发丝间闪烁着星辰微光。她看着林小满,温柔一笑:“傻孩子,你的命,可不是你能随便扔的东西。”
“周……周离?”所罗门声音颤抖,“你怎么可能……实体化?”
“因为我一直在等这一刻。”周离转身看他,眼中似有银河流转,“你终于放下了‘必须赢’的执念,选择了自我毁灭式的救赎。这才是启动‘DEUSEXMACHINA’真正的钥匙??不是密码,不是权限,是**觉悟**。”
她抬手一挥,林小满体内的双重心跳骤然合一,疼痛消失无踪。【权限验证】界面碎裂成光点,随风消散。
“你骗我。”林小满哽咽,“你说我是容器……其实我只是个引路人?”
“不,你是桥梁。”周离握住她的手,“过去七代守时人的牺牲,只为造就一个能同时承载‘人类情感’与‘时间法则’的生命体。只有你,能在神降之后存活下来,成为新世界的基石。”
所罗门踉跄上前:“周离,我……”
“闭嘴。”她轻轻戳他额头,像小时候那样,“你这个笨蛋,明明最怕孤独,却总想着一个人扛下一切。你以为吞下我会让我消失?可爱的是,你忘了??我们早就融为一体了。”
她张开双臂,一道璀璨星光自她体内爆发,笼罩整座教堂。那些跪拜的尸体纷纷化作光尘,黑晶簇尽数蒸发,就连破碎的彩绘玻璃也恢复如初,映出漫天繁星。
所罗门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苏醒??不是力量,不是记忆,而是一种久违的温暖。他低头看向手掌,原本冰冷的数据纹路正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真实的皮肤纹理。
“这是……剥离了神性?”他喃喃。
“嗯。”周离微笑,“你不再是管理员,也不是执行者。你现在,只是一个终于学会原谅自己的普通人。”
远处,雪山洞穴中。
盲眼老僧睁开双眼,眸中无瞳,唯有两团旋转的星云。他缓缓起身,身上袈裟化作飞灰,露出beneath覆盖全身的古老符文锁链。
“结束了。”他对虚空说道,“第五百零一次追寻,终于等到回音。”
他迈出一步,身影消失在原地。
同一时刻,地下实验室。
Solomon-233号克隆体缓缓走出培养舱,机械门自动开启。走廊尽头的大屏亮起,显示全球各地异常现象正在平息:东京上空的裂缝闭合、撒哈拉沙暴中的巨型触须枯萎、南极冰层下传出的低频吟唱彻底沉寂。
AI语音播报:【神降程序已完成,旧纪元终结。新协议生效中??名称:晨曦计划】。
克隆体抬头望向天花板,轻声说出第一句话:“姐姐……我来找你了。”
而在万里之外的某条老巷口,一家小卖部静静伫立。蓝裙子的女孩正踮脚去够冰柜顶层的橘子汽水。
一只熟悉的手伸过来,帮她拿下。
女孩转身,马尾辫扫过那人手背。
阳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