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戴着墨镜,林月照却觉得孟秋彤将他躲闪的眼神看穿到底。
江紊用手肘拐了拐他,“怎么了?”
林月照伸手将帽檐拉得更低,下巴缩进高领毛衣的领子,誓要将自己捂死。他摇摇头,“你真的喜欢这画吗?”
“我挺喜欢这个风格的,但是我对艺术理解过于浅薄,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江紊偏头看林月照,觉得林月照看起来很刻意。
“你要是喜欢,跟我回家,我家里还有一大堆遗木没问世的画。”
江紊觉得林月照反常,“我们回去吧,这画我也看够了。”
彼时,面前那堆呜呜泱泱的人跟着孟秋彤来到两人跟前,孟秋彤笑着看江紊,“你喜欢我的画?”
江紊疑惑,“您就是遗木女士?”
“是我。”
江紊看上去并不因为见到遗木而欣喜,相反他更担心林月照,“您的画很好,我们还有事,不好意思了。”
孟秋彤眼神上下扫视了一眼裹得像个蚕蛹的林月照,笑了笑,“为什么喜欢我的画?”
“您的画风格独特,某些时期让我觉得很符合我的心理,但我是个门外汉,其他高深的见解我也说不出来,”江紊礼貌的笑了笑,一手揽住林月照往外走,“抱歉,失陪。”
被江紊揽着离开,林月照一次也没回过头,却无比深刻的感觉到身后孟秋彤的眼神。
出了展馆,林月照打了个哆嗦。
江紊双手把住林月照的肩,低下头去蹭林月照的额头,“给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好不好?”
林月照沉默了许久,继而抬手将墨镜摘下,“她是我妈。”
“谁?”
“遗木,”林月照眼神望向别处,“刚刚和你讲话那个人,是我妈。”
江紊有一瞬间的恍惚,很快又平静下来,他拥住林月照,下巴抵住林月照的发顶,“你们关系不好。”陈述句,江紊就像能读懂林月照的心思。
林月照点头。
没过多久,林月照的手机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妈妈。
江紊点了点头,示意林月照按下接听。
“喂?”林月照开口。
对面很安静,显然孟秋彤摆脱了记者的纠缠,“今晚回家一趟。”
林月照望着蓝天发呆,意识游离于那朵膨胀得近乎虚假的云,声音闷闷的,“好。”
挂了电话,江紊与他对视,不主动提问,似在等着林月照开口。
林月照撇了撇嘴,将手机揣回兜里,“你还想看看吗?我在外面等你,你看好了我们就回去。”
江紊摇摇头,“不看了,我们回去吧。”
回到公寓后,江紊关上门将林月照抵在玄关,“你看起来很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