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话题转得突然,程果没大明白他的意思,倒是听出了他跃跃欲试的语气,她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改天可以尝试,今天请帮我把电脑拿过来。”
她不知道她这句话的后果。
脑子被她这句话带得浮想联翩,沈骓并没有因为她改变与于慕英的交流方式而说什么,把她的电脑拿过来,准备给她留出私人空间时被拉住。
“坐我旁边吧,”程果说,“我需要你在这里。”
他家程医生在“学习”这方面太优秀了,举一反三,也不扭捏,沈骓不敢想象,他以后的日子会有多美,此刻,他坐在她身边,没再说话。
一封空白的电子邮件被打开,许久之后,落下第一行字。
妈妈,上一次给您写信还是小学四年级老师教授信件内容时,那是我写的第一份信,也是我给您写的第一封信。一直到现在我还记得,我在信里写到,做为您的女儿我很骄傲,也希望将来您也能因为有我这个女儿而骄傲。
可是,我注定要让您失望了。
我不知道要怎么准确表达出这份期望的转折,以及转折背后的想法,幸运的是,我曾读到一首诗,可以借助他人之“笔”来诉我所说。
妈妈,如果你接住我的泪水
你会惊觉,我已把离别
同你悄悄说过一万次了
如果你指责我
以残酷回应你的温柔
我会向你道歉,即使你很少这样做
我们有相似的耳朵,可我们
很少互相听见,因为我们
谁也不愿先开口认错
我继承了你的一切,妈妈
你的性别,你的身体,你起伏的喜乐
但你的命运,妈妈——
你的罗马不是我的罗马
你的道路不是我的道路
我伸手触碰到了你一生山重水复的脉络
而你所说的小小桃源,只能由你一人通过
……①
和这首诗不同的是,妈妈,我建造了自己的房屋,会盼望你来,会希望你久留,我不想和你挥手说再见,我想你卸下重担,得到解放,想你一身轻松地看我前行,想你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妈妈,我爱自己,也爱你。
程果怅然若失地敲下自己的名字,填上于慕英每天都会查阅的学校邮箱,发送。
望着空荡的发件箱,她的指尖蜷在键盘上方,不安地颤抖。
“你说妈妈会理解我吗?”她问沈骓。
“会,”沈骓拉住她的指尖,安抚她不安的情绪,“但她或许需要时间。”
“我有一份两年前的礼物要送给你,”他转移她的注意力,“你想看看吗?”
程果想到他入组前她也准备了礼物,点了下头。
等两人再度坐到一起时,看着对方手里的方正盒子都愣了下。
“你不会准备的也是戒指吧?”程果先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