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不穿,咱们珍姐儿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她爹赶紧搂住元巧珍,又许诺了根糖葫芦,才哄得她破涕为笑。
后来……
她爹说话算话,再没主动给她做新裙子。
只是每次留一块新布的习惯,改也改不掉。
元巧珍叹了口气,把目光投向院子角落里的那个锁着的小库房。
那里面放着的,是她爹的遗物。
除了惯用的工具之外,剩下的,就是那摞攒了好多年的花布。
蓝的,绿的,红的,紫的……
她一年年地长大,留下的布料也越来越大。
大小刚好够给当时的她做一条新裙子。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这条。
针脚细密,纹理对接准确无误,是她心血**,自己给自己缝的。
用的就是雪龙卷之前,最后一缸出的布。
那天,她爹招招手,把她叫到架子前,笑呵呵指着小册子上的花样:“珍姐儿,你看这块布好看不?”
“再看看这边,爹把染法都画下来了。”
“扎染扎染,最难的就是怎么扎,其次才是染。”
“这里爹用的是绑绞,你的针线活好,也可以试试缝绞……”
元巧珍有点不耐烦:“哎呀,爹你会就好了嘛,回头我慢慢再学!”
说着,她一溜烟地跑了。
听说城主今天要出来巡城,她好不容易弄好了新裙子,得赶紧去看看热闹。
“你这丫头!”她爹在后面笑骂了一句,到底心疼闺女,苦笑着摇摇头,把小册子揣回怀里。
想到这里,元巧珍的胸口有点发闷。
如果当时知道那是她爹病倒前最后一次想要教她,她说什么也要主动留下,乖乖听他把话说完。
“珍姐儿,珍姐儿?”有姑娘怯生生地喊了她两遍。
她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鼻子酸酸的。
“没事,我只是想到些事情。”元巧珍不着痕迹地拍了拍脸颊。
“做裙子的事,咱们先放到一边。”
“至少咱们得先把布染出来才行,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