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晨雾尚未散尽,刘奚便已来到了洛阳宫外。
这座宫城歷经变迁,原本洛阳有南北两宫,如果像汉朝那样在南宫工作,刘奚过来还能再快一些。
可惜汉时的南宫早已废弃,如今的洛阳宫,是在曹魏时於北宫旧址上扩建而成。
与后世那种中轴对称、层层递进的宫殿形制不尽相同。
洛阳宫格局依旧遵循著古制,前朝后寢。
办公的台阁殿宇在前,帝后休憩的园林在后。
刘奚走的是东边的东掖门。
这扇宫门並不算宏伟,但门前戍卫的禁军,却甲冑鲜明,显然是精锐中的精锐。
一名看似队率的军官伸手拦下了他。
刘奚上前,双手递上了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竹简和印信。
那队率接过东西,当他看到竹简上“尚书台”三个字时,又看到刘奚如此年轻,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原来是尚书台的刘令史,请稍候。”
队率的语气很是恭敬,转身將竹简递给一旁负责登记的文吏。
“有劳了。”
刘奚点头致意。
登记很快完成,队率將竹简交还给刘奚,態度比刚才更加客气了些。
他朝身后招了招手,点了一名年轻的军士。
“你,带刘令史去尚书台,路上仔细些。”
“喏!”
在那名军士的带领下,刘奚穿过宫门,踏上了通往中枢的青石板路。
等他的背影消失在晨雾中,一名禁军士卒凑到队率身边,低声说道。
“头儿,这少年郎好年轻啊,竟能在尚书台当差,不知是哪家的高门子弟。”
那队率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摩挲著下巴,眉头紧锁,似乎在努力回忆著什么。
“刘奚……刘奚……”他反覆念叨著这个名字。
忽然,他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我想起来了!”他压低了声音,对部下们说,语气里带著一丝藏不住的兴奋。
“前些日子,说是有个让司马耀当眾出丑的小郎君,也叫刘奚,你们说会不会就是他。”
队率的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是周围几个喜欢八卦的军士很快就凑了上来。
“头儿,你没认错吧,就是他?”
一个士卒凑过来,眼睛瞪得老大。
“应该错不了!”队率往地上啐了一口,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羽林郎……哼,要不是投了个好胎,算个什么东西。”
另一个士卒也愤愤不平地接话。
“就是,整日里不务正业。咱们弟兄在禁军里,哪个不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