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纯默默地接过那块纱布,他听懂了刘奚话里的意思。
但他心中那个最根本的疑问,也如同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我明白。可是……如何才能停?”
他脸上满是痛苦和绝望。
“朝廷的贡额在那里,若交不出丹砂,届时全庄上下,依旧是死路一条!”
这是一个死循环。
挖矿,是慢性等死。
不挖,是立刻就死。
刘奚看著他,脸上却没有半分绝望。
双眼闪烁著一种近乎於兴奋的光芒。
“叔公,你说的对。所以我还有其他的法子,不过这还需要你配合。”
“一切都听你凭吩咐。”
与此同时,几十里之外的新安县衙內,县令钱瓚正焦躁地来回踱步。
“又来了?”
他停下脚步,看著前来匯报的县丞,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县丞擦了擦额上的汗,低声道。
“是。常氏的管事就在外面,话说得很不客气。他说若是三日之內,县衙再寻不回他们家的公子,到时候就多有得罪了。”
“放肆!”
钱瓚猛地一拍桌案,脸上却不见怒色,只剩下深深的无力。
什么叫多有得罪,这像话吗?太不像话了!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堂堂朝廷命官,居然被如此蹬鼻子上脸。
两日前,河內常氏一位公子,带著几个友人和奴僕,入山游猎,然后便人间蒸发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么多人,悄无声息地消失,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撞上了哪一伙心狠手辣的悍匪。
可知道,又有什么用?
县衙里虽有些县卒,但是保卫县城还可以,放进山里不是给人送菜吗。
何况一群带著刀弓的奴僕都被人解决了,自己还能怎么办。
钱瓚烦躁地挥了挥手。
“告诉他,本官已增派人手,正全力搜查,让他回去等消息。”
县丞如蒙大赦,躬身退下。
厅堂內,只剩下钱瓚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