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心!”
顾临渊爬上火车顶没多久,时愿的肩膀被人轻轻按住,时愿右手覆上对方的手用力一拉一拧,对方反应很快,手腕翻转如鱼般滑出了时愿的掣肘,并且一个肘击冲时愿的下肋撞来。
要是被这样的力道击中,时愿的感官会瞬间被剧痛侵占,绝对影响临场的反应。
对方是个格斗的老手!
时愿旋神一个侧踢躲开肘击,指尖金光翻飞,瞬息之间符箓已经粘在那人的心口,正要开口说“爆”发现对方是个熟人,是那位大姐。
包厢里,达成共识的三妖发现时愿还没回来,决定出去找找,对冉温来说,时愿其实很弱,好不容易有个顺眼的,可别一下子又没了!
时美丽看着变成一根小须挂在幻霓身上的冉温,内心忿忿:谁跟你达成共识了!谁同意你契约了!
可她想到刚刚幻霓在她耳边说冉温是妖植的祖宗,有她指点几句,她跟时擎天以后没准还能升个阶,还是大阶,她又咽下了反对的话。
唉,生活不易!
顾临渊打开车窗,灵活跳进车厢的下一瞬发现有个黑影打开了车厢的门,借着开水间的灯光,他看到时愿和一位中年女人走了进来。
他第一时间过去把时愿护在了身后。
时愿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紧张,大姐想跟我们好好谈谈。”
开门的男人重新把门锁紧挡在大姐身前,低声问了句:“师母,你没事吧?”
他没有留意到,关门的一霎,一只黑漆漆的,左翅膀挂着根头发丝粗细的参须,右翅膀挂着根开着宝石小花的细枝蔓的小鸟钻了进来,站在时愿的肩膀上虎视眈眈看着对面的两人。
一声“师母”让原本对峙的气氛陡然一松。
“师母?”时愿联想到大姐说起列车悬案时掩藏在八卦表情下的动容,“您是?”
“我叫傅英。”大姐拍了拍严宗的肩膀示意他让开,没注意到方宗僵硬防备的身体信号。
“我是傅守琛的妻子。”黑暗中她的眼睛一片通红,“傅守琛就是那位在这个车厢里被割了喉的科学家。”声音忍不住哽咽。
“抱歉。”时愿低声说道,“但你怎么自证身份?”顾临渊接话,“档案里傅守琛同志没有婚史。”
“我是他的童养媳。”傅英说道,“虽然是童养媳,但爸妈都把我当女儿看,也并没有非要我嫁给琛哥的意思。”
傅家父母原本是打算送她和傅守琛一起上学的,只是,傅家父母人到中年才老来得子生了顾守琛,身体都不算很好,傅英选择留在家里照看老人,让傅守琛放心出门求学。
傅守琛和傅家父母都很感激傅英,傅守琛每次回来就会把学堂里的知识将给她听,教她识字,教她明理,两人渐渐长大后,傅守琛觉得国家要强大,武器很重要在,大学毕业后就一头栽进了武器的研发中。
没能见面的那些日子,他把思念和自己的志向诉诸笔端毫无保留告诉傅英。
“我知道他的理想,也支持他的理想。”黑暗中傅英的声音充满了怀念与悲伤。
她开始搜集世面上跟武器有关的资料寄给傅守琛,知道他忙于学业,她就帮着整理这些资料。
后来傅守琛跟他说,她整理的资料条理清晰重点明确给他节省了很多时间。
与此同时,他开始跟她讲他的理念,一开始她不懂,这没关系,她的学识都是他教的,她一点点抠知识点,一点点从海量的资料里找到他需要的内容。
再后来,傅守琛觉得国内武器的相关知识已经满足不了自己的需求,他出了国,他对傅英说:“师夷长技以制夷。”
那个时候傅家父母已经不在了,傅英变卖了家产支持他出去见识更广阔的天地,学习更强大的文明。
“琛哥说,等他回来,我们就完婚。”声音变得疲惫而苍老。
傅守琛把自己关于武器方面的笔记都留给了傅英,并鼓励她不断求学,等他那边生活稳定了,还会汇款给她,支持她进步。
等待傅守琛回国的那几年,她怕损坏他的手稿,誊抄了很多几份,记忆,学习,吃透,那几年,她好像把傅守琛曾经走过的求学之路又走了一遍。
等傅守琛归国,他惊喜的发现,傅英完全能跟得上他的节奏,甚至比国外时的助力跟他更加合拍,甚至偶尔能带给他巨大的惊喜。
他立刻意识到,傅英是不输于他的武器领域的研究专家!
他欣喜若狂,尤其是傅英告诉他,她是循着他的脚步才有今日的学识,顾守琛第一次失态地抱着傅英旋转,他说,傅英是他无心浇灌自成树荫的建材,说她的未来有无限的可能,他为她骄傲,并将自己在国外的所学倾囊相授。
“那个时候的我已经不年轻了。”黑暗中传来幽幽的叹息,“傅家一脉单传,我希望琛哥能找到年轻的有活力的女孩子组成家庭,生下孩子。”
“我可以给他们带孩子!”
那个时候的傅守琛简直哭笑不得。
“他说,从爹娘把我领来的那一天起,他就把我当成他的妻子了。”傅英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哀伤与深深的眷恋。
后来的生活就跟按了快进一样,只能用幸福两个字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