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莫家倒了,他们也得不了好,就暂时留着他们的性命了。”
“我之前以为,你是妹妹。”
冉温在莫潜武的人手里救下梁佩怜后回来跟她说,梁佩怜是人,身上气息很干净,没有跟异妖有过交集。
时愿听了莫寻那个忆旧手对云岁言的形容,下意识以为经历过那样的事情后,云岁言可能会一蹶不振,甚至会想不通。
所以她以为来报仇的是云岁言的妹妹。
云岁言摇头:“妹妹身体弱,回来看到我的模样,又看到到处撒着钱,受了刺激,当场就不行了。”
“没几天,师傅也跟着去了。”
云岁言在几天内失去清白,失去亲人,安稳的生活被打了个稀碎。
“其实那个时候,我没想再报复莫寻的。”因为那会儿,她已经在莫寻身上动了手脚,若是得不到对症的治疗,等待莫寻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且死因也不是那么光彩。
那个时候的云岁言更多的是怪自己眼皮浅,为了那点钱引狼入室。
痛定思痛后,她仍旧沉下心来研习医术,治病救人,然后遵照师傅的遗愿走出大山,去外面的世界走走看看。
只不过,那个时候出行已经变得很麻烦,她索性选了妹妹最喜欢的北城作为暂时栖息地。
凭借着精湛的医术,她很快在北城医院找到了一份薪资丰厚的工作,工作之余,她就背着药箱或走街串巷或去京郊的村庄里给人义诊。
她医术好人品佳,很快就升了职,还有了谈得来的朋友。
可就在她渐渐认真生活,走出阴影的时候,她又一次听到了那个噩梦一样的名字。
她的上司因为人情接了个活,给一个大人物的儿子当家庭医生,对方希望她全职,但她拒绝了,只另外抽了时间给那人看诊开方。
“我记得那天是个阴天,刮了一天的大风,科室里的同事们念叨了一天下雨,直到下班,雨还是没有下。”
原本那天不是她值夜班,那位同事临时有事跟她换了班。
大概半夜的时候,她从瞌睡中醒来,听到了隔壁诊室里有人在低泣,是她上司的声音。
她上司年约三十是一个女人最好的年纪,她有夫有子又有事业,整个人洋溢着自信与强大,云岁言从来没有看到过她哭得这么伤心。
她还看到上司的脖子上有几道深浅不一的红痕印记。
那一瞬间,不好的回忆席卷全身,但她还是克制住了汹涌的情绪,出言安抚上司。
或许是夜深人静,或许是痛苦无助,上司抱住了她失声痛哭。
在她断断续续的讲述中,云岁言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今日是上司例行上门给莫寻检查诊治的日子,她是下班后去的莫家,按照以往,莫寻会事先空出这个时间。
但今天没有,上司等了很久才等来莫寻,他还不尊医嘱喝了助兴的酒,上司给他检查的时候,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对她动手动脚了起来。
好在上司拼命反抗引来了人,没让莫寻得逞。
她这么晚回来是被莫家扣住了,莫潜武用她和她丈夫的前途“提点”她守口如瓶。
她当然是不肯的,她咽不下这口气,谁能想到莫潜武那么不要脸,竟然联络了她丈夫,让他松口。
结果,上司丈夫问清楚上司没有真的被欺负,也弄伤了莫寻,被威逼利诱了一番同意了和解。
上司不想回家就来办公室,越想越委屈就哭了起来。
“你说,他叫什么?”云岁言声音里带着不可名状的颤抖。
“莫寻。”
“莫家在北城势力是不是很大?”
上司痛哭一场,又有云岁言安慰,情绪好了一些,正是最需要倾诉的时候,见云岁言问起莫家就把自己知道的跟莫家有关的信息都说了一遍。
云岁言没有想到,莫寻竟然有这样的背景,还能找到人解了她下的毒。
她又开始整夜整夜睡不着,也终于开始正视,当年的事情不是她的错。
即使她不接受莫寻的提议,把他们带回家,最后的结果也一样。
不,或许更糟,妹妹长得比她好太多,莫寻那样的人看到妹妹绝对不会放过她!
同时,她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的上司走路不再昂首挺胸,甚至好几次,脸上身上都带着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