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来。”楚非昀斜躺在病床上,把怀抱张开得足够大。
男人终于被说动,起身探过他心率,又来到另一边,检查过床护栏都卡得紧实、放平床头、为男孩翻成侧身、腾出一点位置给自己、又用软枕帮他垫好两条瘫腿和后腰。
打理妥了一切,这才回到原来那儿,翻身上床,再小心翼翼地没有压到男孩麻木的肢体。
医生退散,现在他只是对方的爱人。
又用手一把一把轻扫着男孩的柔软的头发。
他闻到男孩发间一股既清新又熟悉的、柑橘与香草的气息。他明明用过对方的洗发水,那只能说,是男孩本身的味道,生理性地吸引他。
肩膀使使力,秦风便撑起自己,凑近他的额角,再深吸一口气。唇刚好落下来,吻落在男孩耳朵上的小痣上,也还是香喷喷。
男人的呼吸弄得耳朵痒痒的,楚非昀微微偏头避开,嘻嘻笑着,带着一点病理性虚弱。
此时,近在秦风眼前的,一双乌黑的眼珠里只倒映着他一人。
凑近些,灯光被秦风自己挡得严实。楚非昀的双眼黑而深,像他能钻进去看看,又像能把他吸起去一样。
秦风不敢再看那双眼睛,便用嘴唇靠近它们。眼睛当然条件反射地闭上,让他觉得安全些,便用唇峰扫过那长长的睫毛尖儿。
细软的头发洒在男孩的额头上,被只想啃食睫毛的男人,一手拔开。
这么近的距离,竟能看清男孩发际和鬓间,极细小的、长短不等的绒毛,反射着床头灯的暖光。
秦风长久地停留在这一步,欣赏着这个无比真实的人。
那一刻,与人打完架后、右手第三指节的闷痛也没什么重要了,心里幼稚的攀比,觉得他赢了全天下。毕竟宝贝只有一个,在他怀里,疾病、现实,还是某个人,都无法把他夺走。
“幼稚。”这次是秦风在心里骂的自己;看着怀里的人儿,他又满意无比。
可这时,男人的下巴却被小小地啃了一口,同时后脖颈被圈住,是男孩用尽全力的坚定。
这不服输的小兽!
当秦风定在那里,评估对方的病程、体能恢复程度、目前生命体征时,男孩的脖梗再次微微抬起,牙齿已经再次啃着男人的下巴。
从小兽的几颗尖牙间,竟还有个小小的柔软的东西,在男人的下巴处蜻蜓点水般,留下点微热痕迹。
纵使下巴没那么敏感,这样的星火足以让男人的血液往耳根处涌。
——明明只是想尊重他、爱抚他,现在竟然想吃了他!
男人的耳膜“嗡”地炸开——去他喵的医学数据!爱意就在眼前,谁不上谁有病!
当男孩第三次微抬起下巴时,男人已经泰山压顶般,攫取男孩的嘴唇。
医生开始触诊男孩口腔里每一处结构——无论是牙齿,还是舌表、舌系带,再或是鼻后孔、到会厌,都得探查一番,主打把解剖学用舌尖重新学一遍。
男孩的胸腔剧烈起伏,秦风总算记起要给对方留一丝活路。
可那只小兽什么时候示过弱?竟用尽手臂仅有的力,把男人的脖颈固定,不让理性回归。
又把男人的舌头顶了回去,再用他那小小的、猫儿般的舌尖,学着男人的样子,装模作样地闯入他的城邦,仿照男人的攻城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