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一个学生在她带队的科考项目中莫名死亡。教授不仅没有被追责、没有被吊销资格,甚至两年后依旧被允许带学生深入雨林?
你盯着夜色深处,脑中划过一道冷光。
米娜的话匣子已经打开,她还在低声说:“其实我不是很在乎这些,能跟尊敬的教授在一起学东西,比什么都重要。有的时候教授也没有办法,团队里的人自己要作死的话,谁能管得了呢?”
“如果出事的人是你自己呢?”你忍不住说道。
“那我也已经学到了很多知识啊。”米娜笑笑,“不是为了追求成绩,只是为了‘体验’和追寻知识本身,这大概本就是生命的意义,为之而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如果我想要安全的环境,那我为什么不去学金融呢?这样大概我的家人也会更理解我一些。”米娜看向你,和你一样的深色眼睛里,是一些你似乎可以理解,也不太理解的火光。
“别误会我,我只是想确认…你的意思是,你只觉得教授没有记住你的名字这一点不好,但别的都无所谓是吗?”你说着,挑动米娜的神经。
你静静等着,她说出那句话。
“whatdoumeanbythat?”她说出了口,你的心也终于放进了肚子。
这是你第一次作为被“挑战者”进入那个小盒子。
这是一个静默、透明、边界被抹去的舱体空间。像是一间教室,又像是花人补习班狭窄的自习室。
你和米娜对坐,周围布满奖状、SAT练习册和荣誉证书的影像浮动。桌上摆着一杯冒着冷气的珍奶。
“你知道你很烦吗?你觉得和我都是雅洲人,所以就想和我抱团;要么就是像那些喜欢‘脱雅入鸥’的人,总想用逆反来装作你不在乎。”
你冷静地看她。
她往前一倾,继续说道:“你以为你在反抗,其实你只是没机会被挑选。你不是不想上台领奖,你只是没资格站在聚光灯下。”
你轻轻吐出一句:“你就不一样?”
她一滞。
你继续,声音温柔却一寸寸推进:“你恨别人替你定义对错、聪明、优秀、是否‘代表雅裔’,可你最渴望的,还是被她们选中、盖章、承认。”
“你骂教授、怀疑她、背后说她空洞,但她叫你名字、说你‘处理材料很细致’的时候,你心里比谁都开心。”
米娜咬着牙,没有反驳。
“你不反抗权威。你只是恨自己不被权威亲近。”你笑道。
米娜猛地一震,眼神里露出赤裸的疑惑与愤怒。
你低声打出一拳KO:“你并没有比你想象的要那么热爱科研,你只是从家庭里的权威跳到了另一个学术领域的权威之下!真正的你自己到底是什么呢?你的生命的意义究竟是科考,还是不断在你自己所选择的权威之下获得认可呢?”
她的眼泪就在那一瞬间浮出眼眶,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空间里的墙面开始裂缝,所有奖状和证书化为纸灰,纷纷扬扬在你们之间坠落。
你们同时回到现实的雨林夜色里。
米娜站着没动,你知道她不会阻止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了。
事情的进展总算被你抓回一些在手里。
米娜也许真的是这次夏令营事件的“突破口”,不仅仅是她还没有被标记,还和她对教授的了解以及粉丝一样崇拜的心态有关;不过你不会放任她去牵引着你走。
你思考着先前米娜说的那些话,那些来自希亚教授的经历。
可能,度过这个危机很简单。
如果“雨林里发生意外是常态”是被接受的理由,那你怎么不可以利用这一条来让自己的夏令营之旅提前结束呢?
营地近在眼前,
“米娜,回去之后你就待在帐篷里好吗?”你说。
一切都要在今天晚上解决。
你不知道事情的起末究竟是什么,那你就不能再等着时间一天天地过去,最后一切都降临在你头上。
米娜怔怔地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很好,这样,就没有目击证人了。
你揣着小刀,走进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