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装了。”她盯着你,眼神中蕴含的感情太多太复杂,“这两天你表现得太奇怪了。你不想探索,你对什么都游刃有余,你不再爱说话,总是一个人跟在后面。你以为,这些破绽,我会看不出吗?”
小明因语气的激动而微微挺身,随后叹气,躺回她的角落:“我看不出你有任何不利于我们的行为,但你太怪了。是因为当时你往外看了吗?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你,还是你吗?”
她的话像刀刃一样划开你表面的平静,你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雕塑。那冰冷的触感让你有一种奇怪的安慰感。
可是小明啊,第一晚你就打算告诉她所有实情,是她听不见,是她没有被选中啊。
低头沉默了一会儿,你准备再做一次尝试。你依然把小明看作最好的伙伴,你希望她这次可以听见你的话:“小明,其实我得到了…”
不知哪里钻进来的海风,沙沙的,把你的话吞没。
“累?”海风落进小明的耳朵里,不知成了什么话,她回复得南辕北辙。她挑了挑眉,冷笑了一声:“你骗得了别人,骗得了小方,但你骗不了我。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反常?你说出来啊,说出来,信任也许还在。”最后半句话,变成了呢喃。她的神色有些呆滞。
你哑口无言,心内升起一阵无奈的烦躁。
雕塑仿佛也因她的话语变得更加炽热,也可能是预感到了你要做的事情,那是一种冰冷与温暖交织的触感,活像个生物一般震动。
你举起雕塑,直接说:“你自己看吧,要是看不到,就别再怪我了。”
她什么也没看到,连你那么大幅度的手臂活动都被忽视了,她只是用一种充斥着难以言喻的距离感的目光看着你。
“小明…”你开口,声音低得像是从四面八方漏进来的风的一部分,“如果我告诉你,有些事情超出了我们能理解的范畴,你会相信吗?”
“什么事情?”她的语气里有一丝不耐,但更多的是疑惑。
你最后挣扎了一下,手指摩挲着还未放回口袋里的雕塑——只要握着它,你的心就能得到抚慰。不论这来自于对未知的恐惧,还是对同伴质疑的忧郁。
黑色、油光发亮的环形图案出现在脑海里,蛇尾咬住蛇头,循环往复,在时间的无尽深渊中盘旋。
你放弃挣扎了,反正,再多解释也无用。
你抬起头,对上她的眼神。她看不见雕塑,也听不到你的描述。
“别再兜圈子了。”小明似乎彻底失望了,还放在你身侧的她的脚也被收回,牢牢地贴着她自己的身子,“随便你信或不信,但我并不把你看成那些一次性的队友。不是因为我们连续两个副本都在一起,而是那些共患难的时刻,你的身上所展现的品性,是那样的难得。”
“如果你不再是她,我绝对不会手软。”她说。
这下子,轮到你困惑地歪头了。
她要,攻击你了吗?
你感到一阵无力,就像风暴中抓不住的沙粒。你也不想把小明列为要被除去的阻碍,你的目标至始至终都是想保护大家。
可如果小明非要去把你所有不得已而为之的隐瞒,看成你受到了蛊惑,甚至是可笑的“你不再是你”,那你也只能先保卫自己。
“对不起。”你低声说。
“我知道大家都被那些‘分身’弄得疑神疑鬼,但你不要这样对我好吗?至少相信我,我…做的任何事,都只会对大家有益。”你依然想扭转小明那已经阐明的立场。
“我说了你对大家有害吗?”小明笑道。
“你不相信我,没关系,”你淡淡地说道,“反正,我会保护大家,我会让大家安安全全地落地离开。”
小明没有说话,在一阵阵雷电闪过的惨白与幽绿色的应急灯的交织中,你觉得小明变得陌生且可怖。
好吧。
小明没再多说,打量着风暴停歇,她站起身,走出衣柜。
小明拒绝和你再一起使用卧室,而是自己收拾出来了沙发床,在起居室过了一夜。
“你以为你能逃得开吗?”你在卧室里低声问道。你当然有资格生气,小明这样对你,根本也不公平。又或许,小明这样不停地诘问,是因为她出了问题。
你回溯,探看,没能看到小明做出任何对大家不利的行为,等待着她的尽头是一团不明的黑烟。
你很庆幸,没有看到小明的背叛。
“别怕。”你低声自我安慰,“我们不会受到伤害,就算小明一时有些糊涂也没关系。我们都会好好的。”
你这样说着说着,进入梦乡,之后就来到了今天。
又一个经停靠岸日,你们随团来到摩国的卡萨市。这是著名的港口城市,也是是摩国最大的城市和经济中心,城市的历史亦可追溯到公元前。而在20世纪初经历珐国殖民统治后,现代化发展迅速,堪称是历史的厚度与现代的鲜活并存。
登上巴士,除了邮轮上的向导,还额外找了当地的导游,皆因当地宗教的特殊性,如果不是特定的导览团队,许多场合是不能进去参观的。
第一站就是卡萨市的标志性建筑——王侯二世清寺。
这座清寺坐落在大西洋之滨,半悬于海面,远远望去,庄严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