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叹气道:“原本这是个预警道具,结果上个副本根本没派上用场。你说说,这是我运气太好呢,还是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看着我,于是选择不再派出我的敌人?”
她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
可不是嘛。在上个副本,这个道具就像消失的副本意志一样,毫无动静。
这都让你觉得有种暴风雨前的平静——偏偏还是在你被洛斯国副本时认识的朋友塔玛拉帮助学会了改造道具之后。你把它变得格外有用,接着它就不再派上用场了,要说没有一双讨厌的眼睛盯着你、针对你、和你故意反着来,你都不信。
不过,它真的没用吗?它这次都因为剧烈地报警而被直接烧成灰了
“而这个道具,在我来这里的第二天,就变成了这样。”你说,“第二天,好像也就是七天前。这说明什么?”
她咬牙。
你也龇牙笑了笑。
上班搓去了你身上大部分的锐气,哪怕是之前的五个副本,你也大多还是在像一个大人一样面对许多困难。
做一个体面的成年人,很多时候不得不瞻前顾后。哪怕危险并不会因为细微的错处而降临,你也循着惯性小心谨慎地独自生活。
这次副本因为没有自由,所以你的困难加倍,天知道仅仅七天,你感受到的“马上要死了”的密度有多高!
但就算这样,你依然得到了最宝贵的东西。
少年意气。
这是你曾失去的,而现在你又拥有了。
在那不计后果任意闯祸里;在不管三七二十一闷着头就跟着好朋友干要命的事里;在看到坏事、恶人时想着用自己的力量去惩罚而不是息事宁人里;也在
你笑得张扬:“你把腔势做得很足,但是你未免也太心急了,你看看你,你怎么能和我打架呢?难道你以为作为老师,天然的就有一层可以对学生施加暴力的权力并以为这是规则?”
可是你不是真正的高中生,你同时有着更成熟的力量和借由顽劣少年身份所带来的理所应当的破坏性。
“何况你都要对我动粗了,甚至还没有打过我,说明,你想要获得一具身体、一个身份来和我面对面地谈话、侵蚀我,反而对你的限制更大吧?”
“——说明你在我身上看不到的东西,比你想象的多。”
这位老师被你怼得哑口无言,可见她也有些懊恼自己的冲动。
你于是继续对她说着:“看来你不仅沉不住气,还信息闭塞——哎,你说是不是有很多个意志存在啊?而你是那个混得最差的一个,所以才不知道我身上还带着一个可以预警的道具?”
“我真是太聪明了!”你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这样,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之前的副本意志都那么聪明、阴狠,你却如此愚蠢。”
“你该不会是以为你已经控制了这个教室,控制了所有人,就也能这样控制我吧。但你连最基础的情报都没打听清楚。”你手一摊,“是不是别人不愿意告诉你啊?”
你想到一个经典刻薄笑话:如果班主任总是爱在班里晃来晃去,大概率是因为别的老师都不爱带她玩。
“你——!!”
“我说错了吗?”你一脸诚恳,“意志那么多,你是最失败的一个,对吧?不但沉不住气,还信息闭塞。你说说看,你自己承不承认你是‘失败者’?”
她的脸因愤怒而扭曲,那种压抑的癫狂如野兽般从瞳孔深处喷涌出来。
“我现在就——”
“你什么都做不了。”你拍拍手,淡淡打断她的情绪,“你做不了,不论是作为一个抽象的意志而也不得不被规则限制,还是作为一个本地人无法对抗我这个比你更强壮也更聪明的外来者。”
她颤了颤嘴角:“你太嚣张了…”
“是哦。”你点点头,大方应下。
你何止是嚣张啊,你简直想再把她暴打一顿,好让自己这五个月零七天的怒气和担惊受怕的窝囊气全都出一遍。
不过,既然她默认了不同的副本有着不同的意志,那你就公正客观地不把之前的怒火也撒在她身上了。
怪可怜见的~你高高在上地同情着她,实则你又靠近了一步,还在挑衅,声音低低的:“我劝你把你要说的那些话全都收回去,也别再自己变得更尴尬。我始终还是被你拿捏的一个小人物不是吗?你最好现在就回去,离我远远的,然后——别再试图插手我的想法。”
几分钟前你把她揍得够呛,可是你温暖的嘴巴里说出来的话更是把她打得她脸打得五颜六色。
但她终究什么都没做,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你会为今天的态度后悔的。”
诶,这个人!
你是真的很恼火,也是真的很想撒闲气。要是她闭上嘴就离开,那你可就不准备再继续了。还有三周,你好好地生存,然后开开心心的离开,皆大欢喜嘛。毕竟和她这样对话过后,你的心里实则生出一股平淡的必赢自信。
偏偏她还是要激你。
行吧,过嘴瘾也是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