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父亲被你死死拎着,嘴里含混地咒骂,直到你猛地把他摁倒在一处角落。
在那里,你终于找到了。
一个供桌,上头摆放着香炉、碗碟和一个漆黑木胎的“古曼童”。它眼睛圆睁,涂着金粉,嘴角似笑非笑。
你和它对视的瞬间,你感觉空气里有什么东西变了,好像有什么沉沉的东西压了过来,你几乎听见有细细的童音在屋角里回荡。
父亲脸色瞬间煞白,拼命摇头:“别碰!那是保佑咱们的!动不得!求你了!”
“放心,我很尊重它的。”你说着,还真的学着手机里搜来的那些记录,对着古曼童双手合十表示敬礼。
你听到了小孩开心的嘻嘻哈哈声。
接着,你的手掌猛然一按,把那父亲的头狠狠摁在地板上。木板发出砰然巨响,他的额头被撞得青紫。
“你供的不是护佑,是枉死的灵。”你的声音低沉,咬牙切齿,“你拿别人的命换钱,拿老婆女儿的命换运,你还有脸抬头看它?”
父亲怒吼,却被你手臂死死压制。他只能在地上挣扎,像虫子一样扭动。
你逼着他跪下,将他的头狠狠按向供桌。香灰溅出,呛人喉咙。
“磕头。”
他死死咬牙,不从。
你手上发力,刀锋轻轻一划,割破了他的耳后,鲜血顺着脖颈滑下,滴在供桌前。古曼童的眼睛仿佛在笑,红舌若隐若现。
父亲浑身一颤,终于屈服,额头在神像前重重磕下,“咚”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屋子。
“继续。”你冷声命令。
一次,两次,三次。
血渍一滴滴洇开在木板上,混着香灰,凝成暗红的印迹。
供桌前,父亲额头青肿,血混着汗水流满了脸。他终于再也没有力气挣扎,只能浑身颤抖地跪伏在——
你另一只手搜刮来的另一尊开过光的神像。是什么神,你不认识。但是你已经发现了这屋子里的摆设,好东西、真东西都是要大价钱卖给别人的,都好好地被红布包着,虚虚地供起来。
你最后一次把父亲的头按在地上,笑着开口:“这是为她,也是为我。”
屋子里寂静无声,只有供桌上的古曼童,笑得愈发渗人。
父亲的额头已经磕得青肿,血与香灰混合成泥,流在供桌前。
他什么都没说,但是你知道,他肯定在跪拜的时候,虔诚地祝祷他所拜的鬼神能够保佑他,让他这不孝的女儿遭报应。
可是——通用规则七:学会虔诚,学会知足,学会忠诚。
他显然什么都没做到。
钱财、色欲、贪婪充斥着他的心;而他又没有看一眼,就对着自己并不信的神像下跪,对他虔诚供奉的古曼自然也是毫无忠诚可言。
他还没有发现自己拜错了神,还在念念有词。
香炉里本来快要熄灭的檀香忽然腾起一道黑烟,像蛇一样缠绕在父亲的脖子上。古曼童那双本来就画得圆睁的眼睛,在你眼前缓缓转动,眼白里泛出淡淡的红光。
男人这时候才抬起那被你砸得不堪入目的脸,当他发现面前放着的另一尊神像时,他的眼睛瞪得比核桃还大。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再抬头看向发威的古曼,他还以为你还在束缚着他呢,用力一挣,居然滚向了一旁。已经摔得不着五六了,他只好惊惧地嘶哑喊道:“你别装神弄鬼!我供了它这么多年,它不会——”
他的话被硬生生截断。
古曼童嘴角裂开,木胎的嘴唇忽然鼓起一股婴儿的啼哭声,那声音不是从空气里,而是直接钻进你们的耳朵里。
男人浑身一抖,喉咙里“咯”地一声,血从口鼻喷出。
黑烟收紧,像看不见的绳索勒住了他的脖子。皮肤下的血管一条条浮起,像无数条蚯蚓在爬。男人的脸色从铁青变成紫红,双眼充血,嘴里发出被掐断气管的嘶哑声。
供桌上的古曼童渐渐“活”了过来,小小的手臂在金粉里蠕动,细小指甲竟像卡进喉咙里的鱼刺一样尖锐。它缓缓伸出一只手,像是在示意,又像是在索取。
男人拼命摇头:“不要!我还可以再供奉你!我是爸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