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拉蒙为什么不说呢?”你指出疑点。
“他不想丢了带队向导的钱,就这么简单。”朵拉没好气道,“如果是敬畏雨林的人,就不会随便让我们这样一群吵闹的白痴进入雨林。”
你虽然也被骂到,但一时忘了要反驳。
她继续刚才的话说:“卡洛斯那天受伤后,你有没有觉得他腿上的伤疤…是不是像,像某种东西从里往外出来过?”
关于这一点,你并没有和朵拉分享,只因你还不知道朵拉对于“异常”的感知到了哪一种程度。
“你是,梦到了这些吗?”你不置可否,只是追问着她。
她默认了。
“我看到那个,就什么都知道了。”朵拉伸出手,在上面给你比划,“我妈妈给我讲过很多很多的睡前故事:如果有人被‘老森林’留下了痕迹,接下来,它会自己去找骨头、血、影子、言语和名字。”
骨头、影子…
这不正好对应着伤到骨头的卡洛斯,失去影子的麦克斯吗。
朵拉叹了口气,泄愤似的一脚踢飞地上的小石子:“卡洛斯这个完全没脑子的蠢货,他是第一个。他进了该死的地方,森林就开始回收欠它的东西。”
“可是,其它人并没有犯错…”
朵拉摇头:“在这片地上,一人的错,就是大家的债。”
你忽然想到昨天那场野猪冲击。
教授也说了,特殊时期的野猪不会单独出现,那这单独的野兽就这么冒出来,还真的有些,被有意识的深林报复的感觉。
如果你没有救下米娜——是不是,她就会是那个“血”?
可是,现在是托尼,按照朵拉的说法,她是什么呢?
啊。
只是一瞥,所以本来没有在脑海里行成记忆的,但现在你突然想起来了。
你确实在托尼的睡袋旁看到了一盒新打开的卫生巾。
这个不怎么在乎个人卫生的女生,今天一大早就在换衣服,想来就是因为这个了。
她来月经了。
你立马告诉了朵拉这件事。
“这么看来,果然是‘老森林’的诅咒。”朵拉把木头人收起来,很是头疼,“你应该知道的,来这种地方科考,我们都会提前服用避孕药来避免生理期的。但是她却还是被引导着…”
你愣了愣,又是觉得这套逻辑无懈可击,又觉得,这也未免太…合理了。
你站起身,风穿过树丛,把水汽往你脸上吹。
再看朵拉,她一脸平静,手指慢慢把木雕包起来收进袋子。
“你真的确信吗?”你问。
她反问你:“你还有别的解释吗?”
你张了张嘴,没能答出什么。
一切都能对上,一切都能解释,一切都有来历,可以说比你自己那一套推理系统自然得多也连贯得多。
可你反而产生了某种逆反。
太完整的故事,通常都不是真的。
副本把一个朵拉送来就算了,还会把真相这么轻易地放在你手里吗?
不过,也不一定。
如果本来“老森林”的计划是让米娜成为被选中的“血”的话,野猪的突袭好歹还算是讲道理的;但是让做了措施的托尼违背自身的激素来了月经,就像是在耍赖了。
这摆明了告诉你,迟早祂还是会选一个来杀,这份不确定倒是中和了答案写在明面上的安全感。
“那,托尼身上的那个印记,还能解除吗?”你决定还是跟着朵拉再走几步看看。
她抬眼,轻声说:“那两个白痴男可能没救了,但托尼既然是今天才有的印记,也许我们可以试试。”
朵拉只说她需要三样东西:燃过一次的红木灰,雨林里“带壳却不开花”的植物种子,被火烧过但没裂开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