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良久的沉默。
悯希已经麻木了,没感觉多难堪:“你觉得恶心?没关系,我理解,我可以去找别人,只是我需要一个完全信得过的,体检健康……”
话音被打断:“我没觉得恶心,悯希,我可以帮你。”
悯希眼中露出感激,和一点混杂在其中的复杂和羞耻,如果不是实在流得害怕了,他绝对不可能走到这一步的。
他舔唇,问道:“那我们现在,要回家吗?”
沈青琢低声:“先不回。”
的确,在家里做那种事,事后随便做个什么都能回想起来。
漆黑的车头偏转,在雨夜里劈开一条道,不知拐了几条路口,最后停在一家便捷酒店。
过大的空间会让悯希感觉不安,太小了沈青琢又担心环境太差,最后折中,沈青琢开了个第二档次的套房。
一进门,悯希就因为紧张,和确实流失太多水分,拿起房门口放着的一瓶矿泉水,拧开喝了起来。
仰头咕咚咚喝了一大半,悯希哈一声,眯眼擦去唇边的水渍。
再一抬头,他看见沈青琢在用那双黑目看着自己,他一顿,“你也很渴?对不起,我没看到只有一瓶,要不叫前台再送一瓶上来?”
男人接过他手中的瓶子,张嘴对准那个瓶口,毫无间隔,也没有心理障碍地喝了一口。
悯希失声:“你……”
沈青琢抬眼看他,脸色淡得过分:“你碰过的东西我都不会嫌弃,你喝过的、哪怕是你身上的,我都能喝。”
悯希听着,忍不住挑眉,他不相信。
没有人能百分百程度地接受另一个人的一切,更何况他和沈青琢还不熟:“别这么夸张,照你这么说,那我去上厕所,你也会张嘴喝?”
沈青琢回头看他,脸上的表情迅速变沉,投过来的目光带着惊心的热度。
他清楚看到,男人目光往下移了下,不是反感。仿佛悯希现在去厕所,他真会蹲下去喝。
悯希微一停顿,是真感到荒诞了:“我开玩笑,你别当真。”
沈青琢原来这么闷骚的吗。他是说真的,不把这种带羞辱意味的事情当回事,还是也在开玩笑。
悯希分不清楚,而下一刻,压过来的高大身影也容不得他再想了。
双手的手腕被扣住,男人似乎有点迫不及待,在他脖子上轻吻:“悯希……”
悯希皱眉仰头,“等等,先进去。”
床就在几步之遥,哪怕这间卧室大到令人惊骇,走几步路也就过去了,可还没跨进门口,悯希就被□□的沈青琢拦腰抱起来,抵在墙上用力含吻住了唇肉。
沈青琢好像是第一次接吻,无论是技巧和力度都无比青涩,但他似乎特别喜欢这种能将人填满的亲近方式,悯希舌尖被他嘬弄吞吃,几次差点被舔进喉咙里面,脚尖也因为这不符的身高,脚趾蜷缩几乎离地。
进度这么突然,这么快,甚至没给悯希循序渐进接受的时间。
沈青琢舔他的唇肉,将他嘴巴里面全部舔过一遍,悯希被他抵在墙上越抵越上,直到被抵到彻底双脚悬空,男人突然一松力,在他失重掉下时。
……
悯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下的。
缓过来时,他正趴着,被沈青琢从后面抱在怀里,他太小了,哪里都是,男人一只手就能将他纤细的肩膀完完全全地拢住,这个姿势下,别人要不蹲下身子从旁边往里看,甚至不知道他下面抱着一个人,他把人全罩住了。
像抱小宝宝似的,一下一下轻轻摸着悯希的脑袋,哄着这个不停掉眼泪的人。
悯希在他怀里抽噎,不想跟他说话。
悯希很少哭,也不爱哭,哭泣对他而言是懦弱和无能的表现,他不会在别人面前袒露这一面。
但真的,太过了……太过了。
到后面哭完全是身体自己做出的决定。
他用掌心揉了揉眼睛,一双黑玛瑙水汽潋滟,视线还没变清晰,男人突然跪坐起来,弓着身道。
“肿了,”沈青琢用仿佛不带任何私人感情的目光在那里扫过,“需要我给你上一下药膏吗?”
悯希灵魂抽离,脑子反应迟缓,他意识到自己的确需要男人的帮助,于是僵持过后,微微点头。
沈青琢从抽屉里拿出一管全是英文字母的药膏,拧开盖子,在指腹中央挤出大约五颗黄豆大小的乳膏,静静等待身体的温度煨热,再将整个大掌朝那盖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