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分析道:“这事确实复杂,陛下身旁的势力繁杂,宫卫暗卫以及女官都各有不同来历。”
宫卫,是维护玄氏皇室的禁军兵员,先帝一直把控掌心。
暗卫,则更多跟万俟世家有关,据传都是族内挑选。
女官等人,毫无疑问是女帝最为亲信的成员。
“我看陛下会严查行刺之事,这件案子也是你来负责吗?”上官胜知道江云不愿意牵扯朝堂争斗,更清楚其中险恶。
“没有,我想这件案子陛下应该会交给苏絮影。”江云觉得行刺这件事本身就不太可能成功,所以更大的意义只是胁迫或是示威。
再联想近来朝中关于立君后一事,很显然有人不满。
上官胜听江云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不管万俟世家掌司们是否参与,这事都不能被外部势力影响决策。
女帝和万俟世家的关系太过特殊,攻击万俟世家掌司,无异于挑拨离间,非常危险。
想到这里,上官胜不禁感慨:“看来今春不太平,这才刚开始就出现血雨腥风。”
江云一幅无所谓道:“我没空在乎血雨腥风,从早到晚还没吃饭,告辞!”
说罢,江云骑着马穿街而过,上官胜轻叹,这人真是没个正经。
没多久,另一方有队人马快马赶来,恭敬道:“上官大人,您的父亲刚入国都。”
上官胜神情微变,随即牵着马离开这处悬挂尸体的坊间,身影消失夕阳余晖之下。
鲜血滴答,一夜之间,满城都知晓女帝遇刺一事,来往过路者都能看到好些尸体。
茶棚处,许多人热议缉拿赏金。
“可惜我不认识刺客,否则提供消息就能获得封赏百金。”
“真不知这些刺客哪来的胆子,竟然刺杀女帝。”
“你们这就有所不知,兴许是去年那群公主郡主的党羽余孽,尤其在逃的二公主,那可是个狠角色,害死多少人!”
语出,许多人都想起可怕的傀儡蛊人,那简直是国都百姓的噩梦。
因着此事,国都街道多了许多兵卫,百姓反而觉得安心。
道馆里幽静无声,檀香缭绕,菩萨画像笼罩其间,不甚清楚。
高座女子一身道袍对着铜镜,神态不明,手中禅珠拨动发出吧嗒声响,冷声唤:“具体什么情况?”
堂内一位道徒跪拜,不敢揣摩心思,低声道:“现在国都百姓热议女帝遇刺一事,刺客的尸体被悬挂闹市城门悬赏。”
“遇刺,谁派的?”
“正在查。”
语落,高座的人淡声道:“罢了,这件事既然与本道无关,那就别干涉,且看看究竟,再做打算。”
道徒低声应:“可是上回派去处理探子的人一个都没回,兴许走漏风声。”
“那些人办事不利,本就该死,现在哪怕查封道馆也看不出端倪,所以道会要如常举办,赠斋饭也要继续,明白吗?”
“是。”
语落,堂内一片寂静,檀香晕染烛火,模糊照亮高座之上的铜镜,而一旁还有摆放的长针,隐隐沾着鲜血。
烛火忽明忽暗的流转,镜中人的脸仿佛泛起涟漪褶皱,像是假面般,不断调整。
道徒只一眼,便低垂眼眸,不敢多看。
易容术的代价,远非一般人可以忍受痛苦。
无声处,窗外斑驳光亮游离,天上云团翻涌,庭院枝叶间布满繁绿,翠鸟清鸣,正是万物复苏的好时节。
宫闱之内,西苑被宫卫封锁宫道,各处闭门闭窗,不少贵族公子都很是茫然。
公羊洛指腹搭在琴弦,细细触碰,却并未发声,视线望着入门的女官,疑惑出声:“莫非陛下召见?”
女官春离抬手示意,随即一宫娥被抬入内,淋漓鲜血布满衣裳,伤痕累累,直白道:“此人交待受公羊氏所托,泄露陛下行踪,不知作何解释?”
“荒唐,西苑从不许宫娥女官入内,我何必如此行事?”公羊洛神色坦然的驳斥。
“她说公羊氏以情意倾诉衷肠,愿意同她双宿双飞,并且有您的贴身信物。”女官不急不缓露出佩囊,其间有着公羊世家的图腾以及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