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人类居然是胎生的!
他需要他的智脑,虽然他还不清楚需要问他什么,但这恐怕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能跟他分享惊愕的智慧非生物了。
鸢戾天面无表情坐在议事堂,裴时济没责怪他的迟到,他们正在研判蓟州失守信息的真伪,所有人都陷入一种莫名的狂热中,争先恐后地发言:
杜说派探马急探,来回只需要六日;
武说他愿意领兵前往京城;
庞说要抢先度过晏河,将戎胡阻于兰阴山。。。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主意,就鸢戾天在会场魂不守舍,直到杜隆兰祭出“神器”:
“蒙大王和鸢将军所赐,神器‘惊穹’善聆音能察万物,不若就此消息向‘神器’询问,或可省去那六日光阴。”
这个距离,鸢戾天和智脑一下子又连起来了。
智脑这些日子相当滋润,人类崇拜它,比起动辄要弄它情绪模块的虫主,还有企图用雷击贯穿它机芯的坏阁下,姓杜的老人类是多么可亲可爱。
把它的载具擦得锃光瓦亮,提需求前会恭请,碰上它能力范围外的事情也不会阴阳怪气,甚至了解到它充能需求以后,还开动脑筋用铜镜做了个太阳能聚能环,充电效率因此略微提高了那么两个百分点。
多好的仆从啊,姓裴的人类之前过的是什么好日子啊?!
它现在冲一天电干半天活,比在帝国的时候还要潇洒。
为此,它在和虫主重新链接后,慷慨地挥霍语义库存来描述这段甜美时光,直到它的虫主冷不丁蹦出来一句话:
“你知道人类是胎生的吗?”
【。。。】短短几秒卡机后,智脑大惊失色:
【什么?!胎生?!】
鸢戾天微妙地舒了口气,不是他大惊小怪,智脑也很没有见识。
“你的接收器就没有发现这个事实吗?”雌虫冷酷地指责,一个可以跟他详细描述十几公里外城市里疯子形状的智脑,居然漏报如此重要的情报。
对此,智脑很有话要说:
【我又不是你们这种没有个虫隐私观念的虫,谁会抻着个脑袋往人家产房里钻?】
“你又没有脑袋。”
【我的虫主,这只是个比喻,说起来,您是怎么知道这个秘密的?】智脑怀疑他很没有礼貌地旁观了当地土著的生产仪式,毕竟是只从未接受过礼仪教育的低级雌虫。
虽然他们眼下也没有什么帝国国格需要维护,帝国本来就没那东西。
鸢戾天就跟它说起和裴时济外出碰到的事情,这也是今天这个会召开的原因,智脑听罢唏嘘道:
【明明这种生产方式对母体的压力和损耗更大,这里的雌性还是选择了这条道路,而且雌性居然比雄性更加体弱,骨盆狭窄,还是容易难产的胎生,生一个幼崽几乎可以要了她们的命。。。哎呀,真可怜。。。】
“你说得对,所以可以劝她们放弃这种生殖方式吗?”
【。。。】
“。。。”
一虫一脑都沉默了,直到智脑磕磕巴巴的声音再次响起:
【其实胎生也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的,从幼崽的角度来说,胎生幼崽能够从母体中汲取更多营养,获得更多保护,智力、体力的开发会更加充分,而且因为体弱的特性,社会对雌性的价值判断会更大往繁殖方面倾斜,在实现生产价值之前,不会轻易被当做耗材浪费掉。】
大概——这只是纯逻辑的推导,智脑觉得自己还需要更多的样本:
【嗯,所以你说的那个雌性,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