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考试对象是我,题目很简单,用‘秘技’为我做回程的易容。”
“这个易容要通过一切可能遇到的探测和检查,就跟来时我给你做的易容那样。”
“一旦你的手法不到家,我将会因非法入境被捕。”
月先生温声道:“这就是你的考试题。”
*
天气很好,绿茵草坪上站着十几个身穿蓝绿格子制服的青少年,三五成群进行研学讨论。
远处一个金发同学招手:“芬加尼!我们先走了,你快点来!”
森川来月:“知道啦——”
他慢吞吞合上书。
这已经不记得是森川来月第几次外出游学了。
从前他还天真地以为“月”的十几任家主真的是隐居山林,认真钻研手法,实际上他们才是最坐不住的群体,他们一生都是在不断游历中度过的。
用不同身份,去不同地方,认识不同的人——再没有比家主更加忙碌的行程。
即使是先生那样身体欠佳的特例,也坚持小半年出去采风一次,见识风土人情,广交好友,丰富魔术境界,他这个才刚刚出师没多久的继承人,要学的东西就更多了。
算算差不多有大半个月没见到先生了,这次游学完得回日本一趟,正好新同学邀请聚会,就当作临别小聚吧。
“嗯?”有个陌生来电,森川来月看了眼号码,好像不认识。
“你好,哪位?”
“午安少爷,这里是家族基金会秘书处,敝姓……”
“非常遗憾地告知您,我们接到医院通知,家主先生已于半小时前离世……”
砰!
森川来月猛站起身:“你是哪来的骗子,胡说八道什么!”
“请您冷静。英国一行后,家主先生身体一直欠佳,他吩咐我们务必对您保密……十分抱歉……”
“不可能。”森川来月恍惚道,“你胡说……”
怎么可能呢。
前天先生才跟他通电话。
先生还说下次要跟他一起出去。
先生从来不会食言。
胸口似乎压着块沉重的大石,森川来月四肢发麻,喉间哽咽,竭力喘了两口粗气,踉跄着下意识扶住桌子。
电话那头还在继续。
“请尽快赶回日本……”
“另外,家族基金将于一个月内停止使用,请您按照家族规程进行继承手续。基金会随时恭候基金继承人亲临。”
“请……节哀顺变。”
对面说了什么,森川来月听不见,也听不进。
视线朦胧一片,他狼狈地抹了一把,两颊已经爬满泪水。
怎么可能呢。
明明说好了的。
先生这个大骗子!
森川来月不记得自己怎么订的机票,怎么上的飞机,他什么也没带,归心似箭,只想回家。
医院门前人来人往,森川来月站在路边,双腿像灌满了铅,抬也抬不起来。
那栋白色楼宇仿佛是对他最后的审判。
森川来月努力做着深呼吸,心神全在医院上,半点没发现几个悄悄围拢过来的黑影。